撩闲 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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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看着温徵羽,有些揪心的难受。家里人谁都没有想到温徵羽有天会走经商这条路。她的性情喜好、从小生长的环境,注定她适合走艺术家的路子。温徵羽的模样气质相当出众,三叔的事使得家里落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她的主意,这娇娇软软还有些呆、直的性子,她要是迈进商业圈,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可确实如温徵羽所说,家里倒了,经营画室,对她来说算是眼下最好的一条出路。有她在,多少还能护一护温徵羽。温徵羽能拿出两成股份来请她,这是相当的有诚意了。

温黎思量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五成。”语气很轻,但格外坚定。

温徵羽有点不明白地问:“什么?”

温黎说:“不想辛苦经营起来的画室变成别人的,不想失去话语权,我们手上的占股至少得有五成。持股超过五成,有一票否决权。”

温徵羽有些犹豫,问:“对方会答应吗?”

温黎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对方不答应,换一个愿意答应的。有项目,有发展,看得到钱赚,要拉来投资并不难。”

温徵羽想了想,说:“那得让对方看得到钱赚,然后才谈得到五成?”

温黎抿嘴一笑,略带几分俏皮地说:“是呀!”便说到正事上,她说道:“对方如果想投资,五成股,低于一千万,请他打哪来回哪去。”

温徵羽愕然地张大嘴看着温黎。她那就只租了个小楼的画室现在就值……两千万?她比划了一个“二”字,问温黎。

温黎扫了眼傻呆呆的温徵羽,真的担心温徵羽去经商会把自己赔进去。她说:“一个投资人不够,可以多找几个,投资人多,可以分薄他们每个人手上所占的股。一个持股百分之五十的大股东,和几个平均持股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东,在绝大部分的情况下,战斗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温徵羽眨眨眼,心说:“股东不是合伙人吗?”转念又一想,虽然是合伙人,但企业内部还是会有争权夺利的情况出现的,且出什么经营决策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往往都是靠股份说话。

温黎顿了下,说:“当然,以你现在这两眼一抹黑的模样出去拉投资,二百万都悬。”

温徵羽虚心请教:“黎黎姐觉得怎么能拉来两千万的投资?”

温黎说:“你去拉投资前,先让你爷爷、你师傅、还有跟大爷爷、师傅交好的那些老前辈给你画几幅画、给你做镇店之宝,有他们的画,你这店……这画室的档次就上来了。当然,你再和他们拍几张照放在店里不太扎眼、但只要不是瞎子进店就能看到的地方,就更是锦上添花。开业的时候,尽量把他们请来。”

温徵羽微窘地表示:“我现在手上没有钱去买画……”

温黎抚额长叹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没钱没关系,刷脸卡就行了。”

温徵羽:“……”

温黎说:“这么些年,大爷爷的信誉是相当的好的,你们爷孙俩砸锅卖铁给三叔还债,虽说没钱了,可信誉度是又蹭蹭地往上涨了一大截。况且,大爷爷现在出门的排场还在,豪车开着,保镖带着,住的宅子也不差。你不说,谁知道你没钱?外人从你家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大钱没有了,小千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温徵羽:“……”她心想:“有钱的话,那不是更得给钱?”可她知道温黎说出这番话是有她的道理的。

温黎见温徵羽还有点不太懂的样子,说:“你们爷孙俩呢,信誉好,你家还有点家底,不怕你给不起钱会赖账。你呢,去买画的时候,实话实说,说是要开画室,想求画。画的归属是归画室的,因为画室还没有注册登记,这钱要晚点给。总之呢,理由自己想。反正你还有小千万的身家在身上,以后是要开大画室走企业家路线的人,拖几天买画的钱怕什么?”

温徵羽:“……”她兜里现在就剩下她爷爷前几天刚给的零花了。叶泠付给她的《凰战苍天图》的首款,她已经拿给孙苑作家用了。

温黎说:“约到画,你就可以拿到约画的合同去找投资了,找到投资,取画的时候,再付钱就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你不给钱,人家不给你画,没什么问题呀。”

温徵羽无话可说,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温黎絮絮叨叨地不厌其烦地同温徵羽聊到中午,在温徵羽家吃过午饭这才离开。她临出门前,又对温徵羽说道:“行了,你先把事情一步步张罗起来。先把镇店之宝张罗起来,这才是重点。至于装修的事,我名下的那家装修公司替你包了,你这装修草图我先收下了,回头把装修预算报给我,我让我手下最好的设计师给你出图。牧老头那边,他要是不找你,你也不要找他,姿态摆高点,分成这边才好继续涨。记住,五成是底限,要是能谈到四六、三七什么的就更好了。想想你还要分我两成,自己能剩多少吧。”她说完,冲温徵羽挥挥手,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退回来叮嘱句:“签画室股份合同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或大爷爷,千万千万记住了,啊。”待得到温徵羽应承,这才稍微放了点心,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温黎:好担心她会把自己亏进去肿么办……

牧老头:你们家都是些什么人呀,这是坐地起价呀……还涨……有完没有完。

温儒老先生:自己不会做生意没关系,请个稳妥可靠的ceo就行了嘛。

叶泠:妈个叽……

第十章

有过上午那场装修不考虑预算的糗事,让温徵羽意识到在做生意方面甚至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太懂。她开画室做生意,在自家堂姐面前出点糗不会出什么大事,但在外人面前,后果很可能会相当严重。

出于慎重起见,温徵羽没敢轻易地去找老前辈们约稿。

她先把名单列出来,又自己理了遍登门拜访的流程,再去小库房翻找茶、墨、酒、笔等礼品。

到傍晚时分,外出的温儒老先生回来,便见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一堆堆的小礼盒,小礼盒堆上还贴着小贴纸,温徵羽正趴在茶几旁忙碌着。

温儒老先生好奇地踱到温徵羽身旁,探头看去,问:“忙什么呢?”他一眼瞥见他珍藏的那盒雨前龙井,心疼得抽了下。他不动声色地绕到这些礼盒前,将礼盒的品类与上面贴的人名一一核对,明白过来,他孙女这是在准备礼单呢。例如,肖山先生喜欢喝茶,独家龙井,于是,他这宝贝孙女就把他珍藏的雨前龙井给刨出来了;“归鹤山人”喜欢收藏砚台,他孙女把这龙尾砚给翻了出来。

温儒老先生打开礼盒,取出里面的龙尾砚看了看,又给放回去,心疼得“咝”了声。这些年龙尾砚也是水涨船高,就这块砚当时买的时候就花了几千块,以现在的市场价来说,没个二十来万,那可是下不来的。

温徵羽见到温儒老先生回来,赶紧把自己备的名单和礼单给温儒老先生过目。她把自己的打算给温儒老先生说了,她说:“这登门求人总不能空手过去,我想着就根据这些老前辈们的喜好带着手信过去,您看这礼单合适吗?您再帮我看看这名单。”

温儒老先生翻开名单,看着名单上那一长串名字就有点晕。他瞪大眼睛看向温徵羽,很怀疑他孙女是准备把江南这一片区域都跑完。画协里,排得上号的,都在这名单上了。就这名单上,价格最低的一平方尺是几千块,贵的,一平方尺得十几万。温儒老先生顿时担心,这生意没做起来,她孙女已经把钱花个丁点不剩。他按捺住心头的心疼,先问了句:“你打算花多少钱来买画?”

他又把名单和礼单比对了下,发现其中一大半人的喜好,他孙女居然都了解。这了解喜欢的一大半人,都是他带温徵羽去见过的,打过交道的,不了解的这一小半人,是温徵羽没接触过的。

温徵羽说:“我想过,我去约画,人家不一定肯给我画,肯定有白跑的。这么多名单,能约到一半都不错了,那还得冲您老的面子。我先去约个画,约上了固然是好,约不上,送个礼登门拜访一下,留个印象,等回家画室开起来的时候,再过去送请贴,他们拒了我一次,万一不好意思拒我第二次,再看到来的同行比较多,说不定我的画室开业的时候,他们会来呢?第二次拒了我,我还可以在开业后,再去约画,这也显得出我的诚意。是不是?开画室,总得卖画,约多了也不怕,不怕画多,就怕没画卖。画要是约多了、买多了,留着放在画室里卖或者是以画室的名义拿出去参展、拍卖都行。都有名气的大画家的画,不怕卖不出去。”

温儒老先生“嘿”了声,说温徵羽:“您想得倒美。”

温徵羽很是忐忑地说:“就是得让您老再出一次血。”她这么一通翻找,她爷爷的仅剩下的一点不太值钱的小收藏又去了一堆。她说:“不过我会把这个钱记在画室的账上给您的。”

温儒老先生见自家孙女知道记钱算账了,一颗心疼得直抽抽的老心又略感安慰了些。他看看他那块龙尾砚,想了想,说:“成吧,就这么着吧。”指指温徵羽,又看了看名单和礼单,起身去餐厅。

他吃完晚饭,拿着温徵羽的礼单上楼,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把礼单拿去给温徵羽,说:“价格我已经给你拟在礼单上了,回头找到投资,先把我这笔费用付了。”

温徵羽瞄到礼单上,一眼看到砚台的价格,赶紧叫了声:“爷爷,我换块砚台。”把砚台上的小纸条撕下来,把砚台抱起来就准备送回小库房,说:“您老帮我挑一块五万块以下的。”

温儒老先生一脸淡定地说:“就送这块吧。那老头挑,东西不好,入不了他的眼。”

温徵羽想了想,又再备了点老先生喜欢的茶带上。要是老先生不愿给她画,砚台贵,他不会收砚台,她就改送这几千块一斤的茶。小几千的东西,作为往来的礼节还是送得出去的。

她又让她爷爷帮把她礼单、名单过了遍,确定没什么纰漏后,又借来温儒老先生的手机,翻温儒老先生的通讯录,找电话号码。

温儒老先生交游广阔,她名单上的这些老前辈与温儒老先生同属一个画协,他们的电话号码在温儒老先生的手机通讯录里都能找到。她仔仔细细地核对过名字、备注的名号,将电话号码抄在名单上。她冒冒然打电话过去联系这些前辈不太合适,先让温儒老先生帮她搭个线,通过电话联系约好登门拜访时间,又再叫上温黎与她一起去拜访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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