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 第6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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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千龄闻声回过神来,道:“嗯,你放心,时怀恩无事,这信上说我对外宣称你得了瘟疫不治而亡,尸首是烧焦的,所以那尸首是别人,不是时怀恩,他现下与仲卿在一起,很安全。”

时怀今倒是不担心时怀恩,他知道俞千龄都会打点好:“今日才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你月子也未做全,好生去歇息吧。”

俞千龄摇头道:“这个不急。”而后问向大哥:“大哥,那两个告状的‘灾民’可安置好了?”

俞大点头道:“放心吧,都安置好了,定让他们好好活着。”

俞霸天听见兄妹俩的对话才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我得趁现在这股热乎劲去抄家!否则刘燮该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说罢急匆匆的出去了。

俞千龄瞥了跑走的爹一眼,明明叫他得知她“病危”的时候就立刻去传令,他倒好,看见孙子就忘了正事。

这一计是早几天就策划好了,俞霸天借此佯装震怒迁怒了所有在场朝臣,将今日皇太女难产病危的罪责安放在他们身上,说他们之中有人心怀不轨企图祸乱朝堂,要将今日大殿之上所有的大臣的家统统搜查一遍,刘燮的党羽着重搜查,其他大臣不过是做做样子。

其实早在他们入宫之前,御林军便已经蹲守在刘燮那些党羽的家门外了,一得令就冲了进去,那些刚从宫中离开的大臣大都还没到家,家就被抄了,有什么东西根本来不及打点。

俞千龄登上角楼,看着皇宫外几处地方灯火通明,勾唇笑道:“看来今夜会是收获颇丰的一夜。”

时怀今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小心着凉,你身子还未恢复完全呢。”

俞千龄顺势握住他的手,拢在掌心之中:“你也太过小心了,你瞧我的手多暖和,倒是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的掌心确实温热,让他有些凉的手指渐渐回温,时怀今眉眼温和的看她:“我天生体寒,稍稍冷一些手便是凉的,无妨。”

听到这话俞千龄就心疼自己男人,他以前受了许多苦,身上落了许多毛病,跟了她也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此去渌州更是危机四伏,他能平安回来是他命大,若稍有不测,他们此时怕就是阴阳两隔了。

俞千龄拥住他,第一次对他说:“对不起,我没能给你说好的顺心和安逸。”

时怀今摇摇头:“千龄,我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这些,我不是要你给我安稳无忧的人生,我是要像你一样去做自己。而如今我做到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我顺从了自己的心,而这个机会也是你给我的。若是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深宅之中不被人知的病秧子,没人知道我也是有智慧的,没人知道我也能妙手回春。千龄,我很开心,非常开心,我甚至没想过我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和你一样健健康康的孩子。”

他环紧了她,低喃一般道:“千龄,你知道我多怕吗?多怕我们的孩子会像我一样,病病殃殃什么都不能做,还好,他像你,健康又活泼。”

俞千龄唇角微勾,在他肩头蹭了蹭:“其实我觉得他像你,我小时候可没他那么爱哭鼻子。”

时怀今扑哧一笑,也没反驳她,其实他的坚毅并不比她少,他自小被病痛折磨,早就忍过了千般痛万般苦,哪里还知哭是什么滋味。

突地,有婴啼声传来,没过过久皇后便抱着俞天泽过来了,叹息道:“这孩子突然哭闹起来,怎么也哄不好,奶娘说他是想要爹爹了,我就把他抱来了。”

时怀今唤了声娘,伸手抱过俞天泽,俞天泽一到爹爹怀里便止住了哭声,抱着爹爹的脖子小声抽泣,那模样可是委屈了。

皇后惊奇道:“这才一个多月的孩子便认人了,小天泽还真是聪慧呢。”

“那是,也不瞅瞅他是谁生出来的。”刚才还说俞天泽像时怀今的俞千龄如是说。

这一夜,皇宫之中是阖家团聚的喜悦,宫外却是一场腥风血雨。

刘燮做事谨慎,这番搜查虽然没搜到他的铁证,但主要煽动此时的吕尚书却被抓到了不少把柄,其中牵扯朝中三位重臣,不禁搜出了他们勾结陷害的铁证,还搜出了他们贪赃枉法的赃物,抄家掉脑袋是少不了了。

俞千龄一直“病危”,俞霸天便一直是震怒的,京中迎来了史上最严的一波大清扫,每个京中做官的大臣都免不了被搜查。

此番大清扫,不仅刘燮的党羽,这朝中还有不少官员收受贿赂贪赃枉法,但若是全部连根拔起,这朝堂自然也岌岌可危。俞霸天对一些非刘燮党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下面的人暂且当把柄抓着,这些人都猴精,一看这动向便知道俞霸天是要借机收拢刘燮手中的权力了,纷纷远离刘燮一表忠心。

其实这朝堂之中早有人不满刘燮一方独大、总览大权,趁机纷纷开始站队,与刘燮划清了界限,有些还会出言弹劾几句,完全达到了俞霸天想要的效果。

俞霸天这几日真是笑的合不拢嘴,不仅收拾了那些和他对着干的大臣,国库还充盈了不少,每日数银子都能数到手酸了。

“闺女啊,你此计真是妙哉,不愧是爹的好闺女,太女之位你当之无愧啊。”

俞千龄轻瞥他一眼,道:“爹,你准备一下吧,我要退位皇太女了,还要暂且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俞霸天一听这个瞪大眼睛:“闺女你去哪啊?怎么爹没听你说过还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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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一十章

之前的风波虽然是一场误会,可俞千龄毕竟因为生产而“亏损”了身子,于外人而言她已是大不如从前,即便现下碍于局势无人说出令她退位的话,可一旦朝堂之上重回正轨,必然还会有人借题发挥,上奏俞霸天改立储君。

而俞千龄年少之时虽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可当权力巅峰触手可及之时她又觉得不过如此,身居高位是一种束缚,这种束缚的生活并不适合她。

她一一分析道:“这都是早晚的事,而现下是我退位的最好时机,被流言中伤,又失去了结发丈夫,难产使得功力倒退,心灰意冷之时离京最是合乎情理。父皇也可以因为我的离开而迁怒朝臣,继续大肆整顿,逼得刘燮自乱阵脚,到时候收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闺女说的虽然有道理,可俞霸天却更希望闺女继续做皇太女:“当初立你为皇太女虽是计策,可爹心里你却一直是最合适的人选,这绝不是爹说来哄你开心的。在爹眼里你的六个哥哥都不及你出色,爹心里是希望你能继承大统的。”

俞千龄闻言轻笑了一声。这话她是信的,俞家人没有女儿命,她爹自小看她哪里都好,在他心里她自然是最出色的。可要真说她六个哥哥皆不如她,那可就是名不副实了,她六个哥哥各有千秋,随便哪个都拿得出手,继承大统不成问题。

“爹,我心意已决,过几日便会离京,啧啧会暂且留在你和爹娘身边,至于怀今……我希望他暂且以时怀恩的身份留在侯府,跟在我身边太过危险。”其实也不用她希望,她猜他现下是舍不得和她走了吧?毕竟啧啧那小东西可是离不开他的。

俞霸天听完才意识到眼下的一个重点问题:“走?闺女,你去哪啊?退位也不至于非要离京吧?”

俞千龄道:“事实上数月前我便收到了容峥的密信,刘燮一直在囤积兵器,早前便看中了容峥的才华,只是容峥无心权势才一直回绝他,而刘燮得知容峥与我决裂以后又找上了容峥,希望容峥能为他做事,容峥知道我在找刘燮豢养的军队,便只身去了。前几日容峥送密信给我,现下他被刘燮严加看管起来无法脱身,他留在那里已是无用,日后刘燮定会除去他,所以我去救他脱身。”

话虽如此,可闺女现下去就不是冒险了吗?那可是刘燮的老巢,储存着未知的兵力,闺女偷偷摸摸去,一定不能带大批量的兵力,那可是十分危险的。

俞霸天道:“可若容峥真的归顺刘燮,此番是要诱你入饵呢?刘燮那老狐狸谨慎小心,既然不信任容峥,自然会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密信怎么送的出来?”

若是没有向泽,俞千龄自然也有这个顾虑,道:“因为我还有向泽的人做内应,爹你放心吧,我此番去没有什么危险,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事实上她此去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其实当她得知容峥要去的时候,她便试图阻拦他,可他却孤注一掷的去了,得知地点以后便送了密信给她,那个时候他还能与在外面的护卫联系。后来刘燮对他严加看管起来,他便没了音讯,不知是生是死。刘燮那种性子,即便惜才,可等到容峥无用的时候也会杀人灭口,断然不会让容峥全身而退。

所以俞千龄一直在令向泽暗中打听容峥的消息,终于将他们自己的人混进了刘燮的军队中。容峥已被软禁,他并没有求俞千龄去救他,活的倒像是一生无求的模样,怕是死在里面他都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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