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 第39节(2 / 2)
时怀今看她一眼:“那我去了。”说完站起身离了席。
时怀今走了,俞千龄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容峥,相比旁人的三五成群,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成一桌,桌上的菜一口没动,而是一杯一杯的喝着手里的酒,有一种莫名的孤寂和落寞。
“公主?公主?”
俞千龄听到有人叫她回了神,是个不知名的人找她敬酒,她顿觉烦躁,眉头一皱,那人登时被她的不悦吓到了,不敢再留下,忙道:“公主殿下慢慢喝,慢慢喝……”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等人走了,俞千龄再往容峥那里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
俞千龄的目光正要四处去找,却见容峥穿过人群,手拿一杯酒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握着酒杯的手莫名一紧。
容峥在她面前站定,脸上有微醺的醉意,他看着她,一言未发,刹那间仿佛万籁俱寂,一切嘈杂都远离了他们。
终于,他开口道:“公主殿下?”不是称呼,而是疑问。
俞千龄握着酒杯,缓缓站了起来,道:“容大人?”同样也是疑问。
容峥目光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道:“恭贺公主殿下新婚之喜。”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异常平静。
俞千龄听了,心头万般滋味涌过,最终化作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他道:“多谢。”
她说完,正想和他寒暄几句,谁知他连酒都没喝转身就走了,俞千龄有点莫名其妙:他不是恭贺她吗?突然走了是什么意思啊?
俞千龄还没想通,一个小厮走到了她面前,禀道:“公主殿下,驸马被我们二公子带去见国公爷了,驸马让小的过来禀明您一声。”
俞千龄闻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钟霖还真是不死心,真把她驸马带去见他祖父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现下俞千龄没什么心思想他们会聊些什么,脑中浮现出容峥刚才的一言一行。说起来,他们已经有三年未见了,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和他们分别之时的最后一面差不多。她实在没想到他们还会再相见,还是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他已不是当初的他,而她也不再是当初的她。
她曾也想过万一有一天,他们再见面,她是对他视而不见,还是打他一顿,以泄心头只恨。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之间竟异常的平静,似乎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往事,当初的对与错、怨与恨皆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她正出神,文修远坐到了她一旁:“千龄想什么呢?”
俞千龄托腮看向他,眼神还有点迷茫:“你猜呢?”
文修远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半响对她道:“你与容峥是旧识吧?他是个怪才,很少与人来往,若不是认识你,怕是不会主动过来敬酒。”
俞千龄想了想:他那个性子确实啊。
文修远不是时怀今,她可以没有顾忌的和文修远提容峥的事,她问:“容峥他不是一直都在京中的吧?”
文修远是京城土著,对京中的大小事自然很了解,尤其是和他同为京城三杰的容峥。
“是啊,大概两年前来京的,他是容侍郎的次子,庶出,一直养在外面,两年前回京考春闱,是那年的探花,后来入了工部,今上登基以后,他便提拔成了郎中,是个很有才干的人。”
俞千龄哦了一声,原来还以为他真是乡野土包子呢,想不到人家是这么个身世。多讽刺啊,在一起那么久,却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
文修远瞧着她的神色,问道:“方便问问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吗?”
俞千龄摸摸鼻子,半响回道:“大概三年前认识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世,连他真名都是今日才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当年一走了之,我找不到他,从此再没见过。”
虽然是只言片语,文修远却听出了这当中隐含的信息,当年他们是不寻常的关系吧?
他道:“既然一切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太多了,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俞千龄听了挠挠头:“我没想很多,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不过容峥他好像不是……哎,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我与他当年是个什么关系,说是情人吧,也不像,说是朋友吧,也不对……反正,我也搞不清,不过现下也没什么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她捧着脸,神色还是有些迷茫,感情的事对她来说太复杂了。
她说现下没什么关系了,但以文修远对两人的观察,不像是都过去了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爱管人闲事的人,点到为止。
“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你明白现下在乎的就可以。”文修远说完举杯离去。
俞千龄转头看他背影,觉得他的话略深奥。她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闷,自顾自起身,到外面透气去了。
国公府虽然俭朴,但种了不少绿植,常青树很多,郁郁葱葱的,逛起来景致还不错。
俞千龄随意停在一颗树旁,摘了上面有些奇特的叶子下来,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啊,长得还挺奇特。”
“樟子松。”
俞千龄闻声转过头,容峥从树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站在阳光里,五官清晰,身形笔直,和她记忆力那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他们只是分开了短暂的十天、半个月,彼此都没有变。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早就写过了嘛,直男龄这个性子,注定了初恋不可能是小今今啦~现在真正的初恋来了!吼吼吼~
第57章
第五十八章
容峥一步步向她走来,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那支樟子松,咬字清晰道:“樟子松,四季常青,原生长于东北地区,生长较快,适应力极强,常被用于在山地砂丘之类草木难生的地方开荒造林。”
俞千龄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真奇怪,明明和你分开了三年多,却好像一切都没有变的样子。”俞千龄退了几步,依靠在身后的长廊上,语调轻松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原来也是到这里来透气啊。”那语气如同只是在和一个多久不见的老朋友说话。
容峥跟过来,停在她面前,神色却不像她这么不以为然:“你叫俞千龄,于七并不是你的名字,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名真姓。”
俞千龄似是没想到他一上来说这个,笑容一滞,很快又故作无所谓道:“你不也是?你不是也不叫什么白容,叫容峥吗?”
容峥逼近她一步,神色认认真真道:“我叫白容,容峥是我认祖归宗以后改的名字,我之前一直随母姓,姓白名容,白容是我的真名。”他说完又一字一字强调道,“我从一开始告诉你的就是我的真名。”
俞千龄这么一听,有点恍惚,合着那个不够意思的人是她?
她在他有些逼视的目光下,不自在的伸出手指头卷了卷发梢,道:“其实我也不算骗你,于和俞本来也是同音,我没大名的时候就叫俞七,我爹娘兄弟也都叫我小七,算是我的小名。”她身后推了他肩一下,大大咧咧道,“你这么计较做甚?名字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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