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妖 第31节(1 / 2)
“不是吧……哎呀……”
苗苗听完大黄偷听来的八卦, 爬上茶几正对着楚柯, 凝视了他足有一分钟才问道:“你刚刚和容容姐……”
楚柯不等她说完就点了点头:“嗯, 她喜欢我。”
苗苗一口气噎在胸膛里。
“老蛇你要点脸好不好?”
大黄耳朵尖把门口的对话都听见了, 如实和她复述了一遍, 她也知道了楚柯在门口都干了些什么,比如压着人家女孩子的门不让对方走啊, 问对方是不是在吃醋啊,啧啧啧,不要脸。更别说容容姐都没回答他什么呢。
楚柯罔若未闻, 揉揉小葱妖的叶子,叮嘱道:“你们这两天多去找找她。”
“然后帮你打探情报吗?”苗苗“噫”了一声,眼神很是微妙。
楚柯笑而不语。
……
就将着吃完了半生不熟的土豆丝,徐安容感觉自己的心情还是很乱。刷完工作群刷论坛,刷完论坛又点开了朋友圈。各个地方都转过一圈,心情还是没有好转,她蹙着眉打开了微博,点到首页,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一条被人点赞后推荐来的微博。
微博用户的昵称是“一个可爱的柯神腿部挂件”。
点赞人是楚柯。
徐安容对这个昵称还有印象,就是那天给她发了两条莫名其妙的私信的那位,一时好奇,认真看了看他的微博内容,紧接着脸色就变得微妙起来。
还是那个漫画论坛的帖子引出来的后续,有人猜测她和楚柯是男女朋友这不奇怪,但是楚柯亲自点赞这就不一样了。猜测只是猜测,而点赞等同于官方盖章。
所以他这是盖章自己是他女朋友了?
徐安容感觉脸上又腾起了一点热意,旋即伸手拍了拍,试图让自己冷静——楚柯不是人,楚柯不是人,那是妖啊,物种不同不能谈恋爱,乱七八糟想什么呢,冷静!冷静!
可她瞥一眼显示屏上的倒影,虽然嘴角下撇,但眉角眼梢却蕴含一丝喜色,微微上扬,与刻意做出的冷静表情截然相反。
她捧着脸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冷静呢,有一个有钱有貌的男人就住你隔壁,每天夜里以带小妖精散步为由逛到你公司附近接你下班,口嫌体正直地想方设法博取你同样的待遇,遇到事情会第一时间替你出头……就算明知他不是人类,也很难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吧?
对他动心其实并不是那么奇怪的事情……对吧?
尤其周围见过他们的人都在起哄,包括她的父母亲戚朋友都觉得他们的情侣关系已经板上钉钉,还夸赞天生一对十分般配,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意志不坚定也应该很理所当然了不是吗?
可是人和妖的身份差距就像一道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
徐安容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心动的迹象,或许其实第一次见面就因为那张脸而心生出了好感,又或许是那次夜里她因故晚归,楚柯带着苗苗和大黄一路找来,她趴在他那宽厚且令人心安的肩膀上希望脚下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但不论这种感情究竟在何时萌发,她都没有让它生长到足以让自己意识到的程度,又或者说,她有意识地压制了这种感情的产生——碍于楚柯的身份。
这不是省份的差异,不是国籍的差异,不是人种的差异,这是种族的差异。
省份不同,顶多方言不同,饮食习惯不同;国籍不同,最多语言不通,法律条例不同;人种不同,但至少大家都还是人类,只是肤色不同。
而楚柯却是妖。
蛇妖。
这是从根本上就难以调和的矛盾。
如果今天他没有把话挑明,她至少还能像鸵鸟似的把自己埋起来,不用刻意去面对自己真实的心意,她可以依旧不喜欢他,把他看成寻常但身份有些特殊的邻居,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他就是问了,盯着她的眼睛笑弯弯的,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愉悦,生怕她猜不到他的心思。
她在那样的目光下被迫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忽然之间,从未如此清晰地明确自己的心意——她也心动了。
他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第一次时她没有明确的形象,甚至中途被陈雨彤的电话打断了,只是看着他的侧脸模模糊糊有了些形容。第二次再问,她刻意躲过了他的眼睛,脑海里却依然浮现出了他的样貌。
她不能再欺骗自己说,她对这个妖完全没有感觉。
真是个坏心眼的妖怪。
她一瞬间委屈得想哭,凭什么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呀,凭什么遇到他的人是她。她只是搬了个家,哪知道对门的邻居竟然是妖,也不能预知他们互相间还能看上眼。他是把问题丢给她了,可她呢,她要怎么回答?
有人说嫁个凤凰男妈宝男就是hard模式了,她找个非人类男友岂不是地狱级难度了?
她怎么和父母说对象不是人,是条修炼成人的蛇?几十年后当她老去时,他是不是依旧容颜不老?
她埋怨起了楚柯,埋怨起了刁曼曼,埋怨当初让她去催稿的陈雨彤,也埋怨意志不够坚定的自己——当初见面他还咬你一口呢,你明明一开始那么害怕,怎么能因为后来他对你好就喜欢上他?
恋爱的萌芽终于在今天楚柯挑明事实的那一刻成长为一棵大树,树上结出了甜蜜与酸涩交织的果实,让年轻的姑娘心尖上泛出些许喜悦的同时被恋爱的烦恼充斥头脑。
开心,却也酸涩。
莹莹的泪水从她眼眶涌出,一滴两滴落在笔记本键盘上,就在这时,手机铃乍然响起。徐安容抽了两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又擤了擤鼻涕,这才接起电话。
“喂?”
“是我……诶?你的声音怎么了?卧槽你不是在哭吧?哪个敢惹我容姐站出来看老娘不削死他!”陈雨彤听见对面带着哭腔和浓浓鼻音,心底的小火苗“噌”一下蹿了上来,义愤填膺地拍着桌,“我要让他知道我大学四年的跆拳道校队不是白加的,不打断他第三条腿我就把陈字倒着写!”
徐安容瞬间破涕为笑,赶紧擦掉眼角溢出来的两滴泪花:“我没哭啦,刚才眼睛里不小心进沙子了……”
“哎哟!你这都什么年代的借口了,一点新意都没有,打回去重编!”陈雨彤嚷嚷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是不是你和大腿闹矛盾了?”
徐安容迟疑了几秒,电话那头立刻又叫了起来:“不会真是这样吧?我靠!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要真是楚柯对不起你,就算楚柯是我们社里的金大腿我也照砍不误!……嗯,可以的话,手就不要剁了……”
徐安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把湿了的纸巾揉成小团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滚,闻言垂下眼轻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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