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心悦你 第6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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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问她,“你娘病了多久?”

阿绯手脚利落地将草药分进药罐中,“从我记事起她就病着,一直病到现在。”

后来阿绯告诉孤,那时候她很害怕娘亲丢下她,如果没了娘,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那日,孤将随身的佩玉留给她,孤身上不习惯带钱财,那块玉尚值些钱。

她不肯要,说是人情难还。

这么小个孩子,就知道还人情。孤有些不君子,直接将她的手拉过来,将玉放在她掌心里,“派的上用场才值得宝贝,若是不能为人所用,它与普通石头有什么两样?”

她的手纤细,躺在孤的掌心里,那一刻,孤的心跳失去了平衡。

那日回宫,丞相府的人跪了泱泱一地。回了宫不知道哪日才能有机会再出来,孤以为阿绯不会来送孤。可孤抬眼望去,竟在人群的尾端发现了那个不肯穿孝衣的阿绯。

阿绯与唐衣同龄,却不同命。

她固执地跪在奴仆之后,没有抬头看孤一眼。孤知道,她来送孤,是因为那一块佩玉。佩玉于孤,沧海一粟,有它没它,没有什么影响。于她却不一样。

孤瞧着那抹纤细的脊背,心生怜惜,这怜惜并非可怜。

回宫,眨眼已过五日。那五日,孤的脑海中时常想起阿绯,想起初见她时她一脚踢飞了药罐子,想起她没有穿孝衣要去抓药被丞相夫人掌刮,想起她攥着拳头要打回来,想起她憋得脸通红与孤道谢,想起她的手躺在孤的掌心.....

孤便知道,十年的推阻,孤终于等来了那个人。只是,这女子与孤料想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啊。孤想象中的女子应该是温婉的,而她却是梗着脖子发倔的;孤想象中的女子应该是落落大方的,而她连道谢都憋红了自己的脸....

没办法,就是她了吧,谁叫孤上心了呢。

孤不曾喜欢过哪个女子,也没有与女子相爱相处的经验。问九弟,九弟只会翘着二郎腿笑话孤。孤便去问震霆,震霆问孤瞧上了哪家的千金,孤说是唐丞相的小女儿阿绯。

二十五岁的年纪向弟弟讨教如何求娶女子,孤的脸上有些发烫,“孤想向丞相求亲,是不是有些快?毕竟孤还不知道她的心意。”

震霆似乎略有沉默,而后笑着劝孤,“....女孩面皮儿都薄,喜欢日久生情,太子哥哥太心急会吓跑她的。”

震霆说的也有些道理,孤便打消了第二日向皇父讨旨意的想法。孤要的是天长地久,与她生出感情之后再讨圣旨赐婚,也未尝不是一桩让双方都高兴的喜事。如此单方面决定,圣旨一到,未免将她吓着。

第79章 番外之云霄(二)

第七十九章番外之云霄(二)

孤整日忙于政务,寻不到时间出宫去看她,也寻不到机会与她单独相处培养感情。这点令孤很是苦恼。活了二十五年,孤也终于遇见苦恼的事了。不过,这苦恼,令孤欢喜。

皇祖母的寿辰在十月底,皇父孝顺,是以祖母的寿辰每年都做的盛大,合祖母的心意。司礼监拟入宫人名单时,孤瞧见唐万山与其家眷都在内,没有阿绯。阿绯是庶出,甚至她在丞相府的地位都得不到承认。孤瞧着那些在列的人名,很是心疼她。

孤对祖母交了底。

皇祖母意料之中的吃惊,“你怎么瞧上了个庶出的丫头?”

这有什么办法?孤喜欢的人恰好是她,而她又恰好是唐万山庶出的女儿而已。

孤不在乎她是不是庶女,是不是受宠,母亲出身是教坊司还是高门大户。孤喜欢的,单纯就是她这个人。

孤的母后是皇祖母娘家侄女,是以孤在祖母面前比其他兄弟都受疼爱。孤明白祖母的想法,娶一个有权有势的太子妃,巩固孤的大后方。孤不这样认为,历朝历代外戚专权酿成的惨剧还不够多吗?孤的太子妃,甚至将来的皇后,只要孤爱她就够了,别的不需要。

皇祖母两日都板着脸不同意,可谁让孤是祖母最偏爱的孙儿呢?她还是点头答应了,“皇祖母答应她入宫可不是旁的意思,只是先瞧瞧这丫头的品性,能不能配得上你。”

懿旨很快降到了丞相府,孤能想象出来阿绯接旨时的惊诧。孤只是想想那个倔强的孩子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就像那次她偷偷摸摸进后门被孤抓到时一样,孤便忍俊不禁。

夜里暗暗窃喜。

在等她进宫的那些日子,孤坐立不安。机会得来不易,她进了宫孤该与她说什么?震霆说女孩儿家面皮薄,不能贸然吓着她。

可九弟说,“太子哥哥喜欢就直接说啊,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一个小小的庶女,反正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怎么着,本王堂堂的太子哥哥还配不上那么个小丫头?那不存在。她得高兴疯了。”

孤琢磨着,都有道理。

处理朝政孤能做到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面对一个孩子,孤怎就变得如此瞻前顾后?

祖母过寿那日,宫里人太多,孤也忙。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孤找不到她,便派身边的老宫人去盯着,只要见她来了便回来禀报。

“九弟,你瞧孤这么穿怎么样?”

九弟没有正形,他笑得像抽风,“皇兄你要不要这样啊?一个丫头而已,别那么如临大敌。”

他不说孤还没发现,孤的掌心都是汗。

孤瞧见丞相了,却不见他身边有旁人。阿绯的娘病着,以她性子,孤怕她不肯来。转念又一想,丞相夫人和唐衣也不在丞相身旁,兴许她们是去别处寒暄了。

德龄捻着他那根拂尘,老远就往孤的方向跑来,“殿下....”

孤的心跳的很快。

德龄说阿绯入宫来了,跟着丞相夫人在拜芳亭那边。

那一刻,孤不安的心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

寿宴开始,孤总算看见了她。

阿绯与唐衣,一左一右坐在丞相夫人身旁。她不太说话,只偶尔往上首瞧一眼,兴许是想瞧瞧高高在上的帝后。她一定很奇怪,为何几次抬眼偷瞧都与孤目光相撞。

因为孤总是在看她。

这偌大的宫殿内,想来除了孤她也不认识旁人。

那天阿绯很漂亮,身上终于不是那身半旧的红裙。她身量高挑,孤觉得她穿广袖留仙裙很美。那根总是在脑后甩来甩去的辫子打散了,泼墨一样地铺在身后。她进门的时候,有风吹来,将她的发丝纷纷扬起。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孤饱读诗书,那日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只觉得移不开眼。孤也终于体会到了心动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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