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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堂的底下,满是青面獠牙的鬼,它们痛哭流涕,朝着堂上那人俯首叩拜,似乎在求饶。

安乐见到那画面,猛地感受到身体深处一阵疼痛,一直疼到了灵魂里。

蒋鸣玉看了那副画说:这是地狱变相图的一部分,画的是地狱十王中第三殿宋帝王审判恶鬼的情景。

又是地狱图,安乐脑袋爆炸一般地疼,他咬紧牙关盯着那画,画上宋帝王身形威严,仔细看他的脸却看不太分明,只觉得似乎眉清目秀,太秀丽了,看着有点眼熟,跟想象中不一样。

蒋鸣玉察觉到安乐不对劲,问:怎么了?

安乐捂住头,说:看了这画不舒服。

蒋鸣玉快速把画卷起来,抛给江虹,抬手点在安乐的额上,帮助他聚气。

张秘书看了这一幕,没有询问,只是补充道:宋帝王司掌的黑绳大地狱在东南海,正好是我们这里的海洋,将这个画卷挂在宅子里,可以辟邪消灾,恶鬼邪灵绕道走,能保佑家宅平安。

卧槽,他看一眼就头疼,挂在宅子里让他死了吧。

安乐没看那画,深吸几口气,这才觉着好了点。

蒋鸣玉见安乐这个样子,若有所思,他转过头问张秘书:梁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找我。

蒋鸣玉有所松动,张秘书心头一喜,连忙说:梁先生最近晚上总听见奇怪的声音,睡也睡不好,精神不振,想请蒋先生去看看。

安乐腹诽,大佬出手都是收拾恶鬼厉鬼,睡不好的话,应该找医生开点安眠药。

蒋鸣玉沉吟一会,说:画我收下,其他的带回去。

蒋鸣玉已经退让一步,张秘书连忙见好就收,打电话叫人上来将那些珊瑚玉器弄走,只留下那副画在江虹手里。

蒋先生如果想去梁家看看的话,请联系我。张秘书在江虹那里留了名片,便告辞了。

蒋鸣玉这才进一步问安乐:是哪里不舒服?

安乐不看那画就没事,说:我没啥,我可能就是不喜欢地狱。看见地狱图就脑仁疼。

江虹在一旁说:哪个活人会喜欢地狱啊,谁都想上天堂。

安乐被江虹的话逗笑了,蒋鸣玉见他没事,让江虹把画收起来。

安乐问:大佬,你要管那个梁老板的事吗。毕竟收了画。

蒋鸣玉说:看心情。

不愧是大佬。

既然蒋鸣玉这么说了,安乐也没多想,三个人一只鸡换了衣服,下楼到酒店沙滩上去玩。

今晚酒店搞了露天烧烤爬梯,海鲜刷酱烤起来也很好吃,鱿鱼须卷起来酥酥脆脆,海鱼用油煎一下,没有刺又很香,安乐连着吃了好几条。

安乐还吃到了神奇的烤牛肉丸,牛肉丸表面焦黄,咬破之后里面有肉汁,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安乐坐在沙滩的小凳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想,好像每次跟蒋鸣玉出来都在吃。

当初明明是为了让大佬吃饱才带着他,结果不知不觉变成他在蒋鸣玉身边蹭吃的,他都快把自己的使命给忘记了。

反正不用他费力去找,恶鬼也会冲着他来。

安乐咬着Q弹的丸子想,那个梁老板家不知道有没有鬼可以吃,不过那鬼折腾来折腾去,仅仅让人睡不着,估计味道很淡。

他们在沙滩上玩了一整晚,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安乐照例是跟蒋鸣玉一起。

这次安乐先洗澡,且没有昏过去,他洗白白之后躺在床上娇羞地等蒋鸣玉过来睡觉。

蒋鸣玉从浴室出来后,自然地躺到安乐的身边。

安乐哈哈笑着翻身过去抱住他,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睡相不好,睡着了也会妨碍你,不如现在就抱着。

蒋鸣玉没有推拒,反而替他把被子盖好。

安乐以为抱着大佬就能睡一个安稳觉,谁知睡着之后,他又听到那种声音。

低沉而响亮,从远方传来。

认真听听,像什么动物在嘶鸣吼叫。

嗷吼吼?

第72章 龙吟与海鲜6

安乐静静地听着那声音,指望有什么后续发生。

结果除了被吵得耳朵疼,好像也没什么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一动,蒋鸣玉立刻就醒了,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臂。

大佬有力的手让安乐安下心,他扭头对蒋鸣玉说:我又听见声音了。

蒋鸣玉清醒过来,坐起身,和他肩并肩,问:是什么样的声音?

安乐努力回忆: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嚎叫,有点像狮子?老虎?

安乐贫瘠的拟声词词库实在无法很好地模拟出那种吼叫声,他想了想,说:感觉是从海上传来的,上次我听了之后做了关于大海的梦,这次就没有。

蒋鸣玉掀开被子,牵着他从床上下来,说:我们去看看。

每次安乐做梦或者察觉到什么,都会有原因,跟着安乐,就能知道余梦需要他帮忙的事到底是什么。

安乐顺着蒋鸣玉的动作站起来,两个人换好衣服,蒋鸣玉顺手拿了外套披在安乐的身上,说:夜晚风凉。

安乐心里暖烘烘,动手替蒋鸣玉拢了拢衣襟,说:你也要注意。

蒋鸣玉眸色暗沉,拉着安乐走出房间。

现在是半夜两三点,沙滩上依旧有彻夜玩乐的人,但主要集中在酒店一侧,靠近大海的岸边空无一人。

蒋鸣玉领着安乐往海边走。

夜晚的海洋与白天不同,蓝色更为深邃,已经转变为黑色,海面上的波浪比白天更大,海水来来回回涌动,充满了力量。

安乐站得离海很近,他甚至能感受有海水溅到自己身上,蒋鸣玉抓着他,他没有害怕。

他仔细地聆听,可除了海浪的哗哗声,再也没听到那种吼叫了。

安乐失望地说:我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睡一觉?睡着了就能听见了。

不用。蒋鸣玉指着远方,看那边。

安乐抬头望过去,只见黑蓝的海面上漂浮着一艘五颜六色的大船,船只被海浪载着上下颠簸,从远处晃晃悠悠地飘过来。

海是黑的,天也是黑的,只有那船,泛着五彩的荧光,从黑幕中驶来。

船上一个人都没有,安乐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晰,是因为上面点着蜡烛。

与船身的彩色不同,那些蜡烛全是白的,插在船舱的四周,发出幽幽的光,在黑色的夜幕里,宛如幽冥。

那、那是什么。安乐磕磕巴巴地问。

蒋鸣玉说:你还记得秦淮河上的那艘船吗,有水的地方人们喜欢用纸船来进行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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