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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跳楼而死的鬼魂已经被蒋鸣玉放走了,说明它根本不是厉鬼,难道事情就这么终结了?那程妙秋又怎么了。

最重要的是,大佬还饿着呢。

蒋鸣玉没有回答,只是说:上去看看。

安乐乖乖地跟在蒋鸣玉的身边,两个人一起走向学校的行政楼。

因为出事太多,行政楼24小时有人值班,安乐知道根本没用,像他刚才那样陷入幻觉坠地,也还是一死。

保安很紧张地拦下他们,询问有什么事,说行政楼晚上禁止入内。

安乐亮出学生的身份,刚想跟保安大哥套近乎,就看见蒋鸣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挂了电话,保安大哥的手机响,保安大哥接了电话又挂了电话,然后好声好气地把他们送进了行政楼的大门。

安乐:万恶的有钱人。

正常情况下,行政楼晚上也有人加班,但刚出了事,所有人都会忌讳,整个大楼空荡荡的。为了节约电力,没有人的地方只有应急灯闪烁,楼顶上还死过那么多人,这里简直完美的恐怖片场景。

安乐跟在蒋鸣玉后面,像大佬的尾巴。

他们从电梯上楼,封闭的轿厢顶上白炽灯发出冷冷的光,安静的夜里电梯运行发出的嗡嗡声格外明显,安乐可以脑补出一打电梯鬼故事,忍不住往蒋鸣玉那边靠了靠。

蒋鸣玉没有动,他一直神色倦倦的,安乐以为他会就这么站着睡着。

自从在别墅里吃了那只嫁衣厉鬼之后,蒋鸣玉遇到几次小鬼都放它们走了,一直都没有进食。

安乐现在超佩服蒋鸣玉,饿着肚子还能保持原则进行挑食,不愧是能把自己饿昏的人。

电梯一路直上到了顶楼,中途没有停下,也没有鬼站在轿厢的角落里,电梯门打开,门外是黑洞洞的顶楼。

安乐想等蒋鸣玉先走,结果身边的人一直没动。

他看过去,才发现蒋鸣玉眼睛给闭上了。

安乐连忙摇摇蒋鸣玉的胳臂:大佬,醒醒。

蒋鸣玉睁开眼,用鼻子嗯了一声,然后才踏出电梯。

安乐跟在后面。

顶楼愈发是没人,空阔的空间全是黑的,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绿光,前方蒋鸣玉的身形慢慢地淹没在黑暗里,安乐怕得几乎是贴着他走。

他们走到通往天台的门口,门上挂着巴掌大的锁,在楼下的时候保安给了他们钥匙,安乐一手拿手机照着,一手开门,哆嗦了好几次才对准钥匙孔。

打开门是一小段楼梯,走上阶梯才到了天台。

蒋鸣玉从容地走出去,安乐却犹豫了。

这个地方跟他刚才的幻境一模一样,就是从这个门里,那个跳楼的学生走出来,一步一步将他逼到绝境。

跳楼的滋味,真的不想再体验。

蒋鸣玉察觉他没有跟上来,转过头问:怎么了?

安乐可怜兮兮地回答:我发现我有点恐高了。

蒋鸣玉盯了他一会,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朝着他伸出手:我带你走。

安乐借着夜色,望着蒋鸣玉白皙清瘦的手,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蒋鸣玉牵着安乐走到天台上,安乐这才发现这里比幻境中真实,夜风呼呼地刮过来,吹得脸上凉凉的。

蒋鸣玉的手同样也是凉凉的,但安乐知道,这双手是有灵气的,折出来小蛇可以保护他。

两个人走到天台边,围栏孤寂地竖立在那里,因为无法阻止悲剧而看起来很凄凉。

蒋鸣玉用另一只手悬空拂过栏杆上面,接着搓了搓手指,他并没有碰到栏杆,手指上却仿佛沾上了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尝了一下手指上的鬼气,说:那些跳楼的人变成了伥鬼,这里恐怕还有一只老虎。

蒋鸣玉说着,发现安乐没有反应,扭头去看他,结果安乐眼泪汪汪的。

蒋鸣玉一愣:哪里不舒服吗?

安乐摇摇头,眼里饱含着泪水,说:大佬,你都饿得舔栏杆了。

蒋鸣玉:

第17章 绳子与粽子8

蒋鸣玉承认,他在天台的四周看到了弥漫的鬼气,阴冷、血腥,充满了戾气。

这种鬼气,绝不是那些自杀的二十岁学生能留下的。

而是来自更为古老的东西。

他只是小小地用指尖沾了一点尝尝,想品品到底是哪方的恶鬼,才不是饿了舔栏杆。

不过那鬼气还挺香的

蒋鸣玉松开安乐的手,咳嗽一下,说:我没有到那种地步。

安乐的手被松开,感觉有点空虚,他握握手指,觉得蒋鸣玉在嘴硬。

坐电梯都能睡着,不就是饿的吗。

安乐能体恤高冷大佬的偶像包袱,主动岔开话题问:刚才你说老虎是什么意思?

蒋鸣玉这才恢复了淡定,说:为虎作伥知道吧,这是伥鬼最初的出处。被老虎吃掉的人,变为伥,在路上行骗,引诱路人当虎食。

安乐听了点点头:就是替死鬼嘛。被老虎吃掉的人,骗路过的人被老虎吃;溺水的人,成为水鬼,拖岸边的人进水底淹死;死在楼顶的人,迷惑下一个人让他继续死在同一个地方,这些不都是为了找到替身方便自己脱身吗。

蒋鸣玉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多,倒是多打量了他几眼,然后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想脱身,老虎同不同意。

安乐一怔。

蒋鸣玉继续说:所谓的替身脱身,不过是一厢情愿。曾经有老虎吃了人,那人化为伥,然后引虎归家,使全家人丧生虎口的。

安乐确实没想到还能这样。

伥鬼害人是为了脱身入轮回,为了脱身染上血债地狱十殿走一圈,能不能轮回仍旧是未知数,这本身就是悖论。

安乐被绕进去了,枉死的人找替死鬼,好像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他却没想过找到替死的人之后会怎样。

安乐傻傻地问:那怎么办?

蒋鸣玉说:把老虎杀了。

安乐想了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蒋鸣玉绕了这么半天是要表达什么,他说: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一只老虎一样的鬼,不断地将自杀的人变成伥鬼,接着引诱下一个人跳楼。

他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何必这么折腾,那只鬼为什么不直接去害人。

蒋鸣玉点点头:自杀而亡,要么怨要么哀,那些东西喜欢。

安乐懂了,这只鬼好可恨,将跳楼的同学变成自己的伥鬼,为了吞噬怨气,再去引诱别的学生自杀。

活着自杀而亡,死了还要被利用,同学们太惨了。

他体验过坠楼的感觉,那种绝望与恐惧让人不想再提。

安乐又想起傍晚时分的笔记本和水杯,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地对蒋鸣玉说:它在哪?我们去把它吃了。

蒋鸣玉瞄了他一眼,安乐冷静下来,讪笑一下,说:我不吃,你吃。

蒋鸣玉再次看向四周,现在其实才八点,可周围的夜色浓重得像午夜,他说:它还在校园里。

那只鬼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安乐突然想起一个人,有点犹豫她是否跟这件事有联系,便对蒋鸣玉说:我刚才提到的女同学,她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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