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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住在村中央,一排青砖瓦房格外显眼,就连院墙都是石头砌的,村长家无论是条件还是房子绝对是村里的头一份。
安吉特意看了看石头墙,她对这石头砌的墙很感兴趣,她想把她家的篱笆院墙换成这样的,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出于安全考虑,她毕竟是女孩子用篱笆围的院墙她晚上睡觉感觉不踏实,还有她家在安岭山下,真担心有狼老虎啥的跑下山,那第一个遭殃的岂不就是她家吗!所以基于这两点吧,她家院墙今年必须换了。
安吉提着柳筐进来,看村长正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抽旱烟呢,扬起笑脸问好:叔,纳凉那。
安盛才抬头看是安吉,放下烟杆招呼她过来坐,知道这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直接问道:咋来了,找叔有事啊。
他跟安大河同辈,感情自然是有的,所以对大河的唯一血脉还是比较照顾的。
安吉刚想回话,看村长夫人从屋里出来了,连忙把柳筐递给她:婶子这是我自己晾晒的地瓜干,特别有嚼头给叔和婶子带点尝尝鲜。
这里还真没有她晾晒的这种地瓜干,她做的地瓜干都是蒸熟后切条晾晒,这里的人一般蒸熟地瓜后都是直接吃了,没有人会另外费事晾晒,这东西就是个零嘴,在村里人的眼里填饱肚子才是最主要的。
郑氏听了笑着寒暄几句,拿着柳筐进屋,一脸疑惑的拿出一个尝了尝,有嚼头筋道甜甜的还挺好吃。
安盛才看后摇了摇头,拿起烟杆抽了口笑道:你这丫头也学会这套了。
安吉嘿嘿一笑:叔可误会了,我这是有点新鲜东西惦记给你尝尝而已。
记忆里村长平时就照顾原主,所以她来后更是致力于跟村长打好关系,有村长罩着在大河村就没人敢欺负她。
安盛才被逗笑了,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办事了,好话没有人不爱听,村长再次放下烟袋杆让安吉有事就说。
这回安吉没有客气,直接道明来意:叔,你看我现在眼瞅着就十七了,这婚事也没个着落,那缺胳膊少腿的侄女也不想找,好的人家也不会入赘到我家,今个那李媒婆去白家提亲,提亲对象是二河村那个王大郎,白姐姐因那王大郎杀了我父亲就拒了这门亲事,您是没看到白姐姐被那李媒婆给羞辱的。
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愧疚的样子继续说道:白姐姐快到官府规定的婚配年纪了,现在又因为我家的事得罪了李媒婆,这婚事是彻底没戏了,侄女寻思着咱咋地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姐姐被罚银强行婚配给个歪瓜裂枣不是,今个来我想请叔帮我去白家跟白姐姐提个亲,反正我俩这情况想婚配太难了,不如凑合到一块过也有个伴不是,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嘿嘿,为了娶个喜欢看的媳妇她也是拼了。
安盛才知道今个李媒婆在白家闹事,还知道安吉用一个地瓜把那李媒婆打了个乌眼青的事。
他听完安吉的话眉头紧皱,朝廷规定村里要是有超过法定婚配年龄的男女,村长也是要跟着挨罚的,他因为那九姑娘婚配的事没少发愁,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掉地里摔八瓣一点一点攒下的,平白拿出去谁不心疼。
按理说安吉的提议倒是帮他解决问题了,但是作为族叔他不得不提醒:吉丫头,你的想法挺好,但是你想过没有,白家可是还有两个快要娶亲的小子呢,你要是跟九姑娘搭伙过日子,那俩小子的婚事九姑娘要管你怎么办,要是让你出钱你能乐意吗?
两家隔壁住着,那俩小子吃不上饭你能看着,而且白家那房子破成那样,一场大雨说不上就塌了,到时需要盖房子咋办,你出钱还是出力呢。
村长负责任的把这里的道道跟安吉说了个透,白家没有能做主的长辈,这以后白家兄弟的亲事肯定要长姐张罗,那九姑娘至今嫁不出去也有这方面原因,谁家也不想娶个处处顾着娘家的媳妇。
安吉听完眨了眨眼,村长的意思是白家哥俩要啃姐姐吗,啧啧,这事吧她是这么想的,帮是肯定要帮的,但是她不会让白家兄弟一味的索取,钱她可以借啊,不过欠条啥的必须有。
这倒不是她小气不肯付出,而是她以前在他们村里看的多了,父母把儿子养大,给盖房子出彩礼娶媳妇,最后老两口背了一身债,那小两口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爹娘,只知道索取啃老,鉴于此她在一开始就会把这种情况预防了,因为她不想考验人性。
想罢一脸认真语气坚定的表态:叔,你说的这些侄女已经想过了,你帮侄女去白家提亲吧,侄女这是帮白姐姐也是在帮自己。
安盛才听后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都想好了,叔明天一早去白家,成了你俩就直接去县衙把婚书领了吧。两个姑娘搭伙都是这么办的,这种事毕竟有悖于俗理,是不能大肆操办的。
安吉一听连忙谢谢村长,又趁机问了砌石头墙的相关事宜,寒暄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安吉按照村长说的各项报价在心里算了算,按照她家的院墙面积,都换成石头墙怎么也得一两银子,想着她手里那五百多个铜板,觉的得想法子赚钱了,不然以后连媳妇都养不起。
第4章
安吉回去挑了一些晾晒好的草药,把草药装入布袋放入背篓里,明天的事成与不成她都得去趟县城,把这些草药卖了加上手里的就够砌石头墙的钱了,顺便看看还能干点啥赚钱。
大河村离县城有五十多里路,走路要大半天坐骡车也得将近一个时辰,去一趟着实不易,更别提有事回不来吃住的费用了,她每次去都选择坐车,做一次两文来回四文,花点钱当天能回来。
在农村还好没有大开销,但前提是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下,如果以后娶了媳妇,那不得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吗,所以赚钱的事必须提上日程。
弄好这些因心里有事也不想上山,索性去隔壁先找白姐姐谈谈,她知道白家两小子去乡里的地主家干长工去了,十天八天才回来一次,现在就白茶姑娘自己在家。
白家的院门虚掩着,在农村只有晚上睡觉或者家里没人时才会锁门拴门,这点她做不到,她喜欢防患于未然,独居谨慎些好。
白家虽然房子破旧,但里外收拾的非常干净,安吉进屋看九姑娘在做绣活,那一副贤妻的模样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小心脏。
白茶感到有人,抬头看是安吉,轻蹙柳眉出声询问:安吉找我有事?
这人平时都是在院子里喊她,怎么今天直接进屋了呢,不知为何自从上午安吉说要娶她后,这会面对她竟有些不自然。
安吉收敛心神自觉的坐到白茶对面,扬起笑脸说道:白姐姐,我来跟你说会话,不知道最近咋地了,晚上总睡不踏实,半夜有时还会听到院外有动静,不知道白姐姐听没听到。
她没有胡说半夜确实有动静,她还特意起来查看为此还被蚊子亲了好几下,原来是村里的王猎户因进了深山才会半夜回来,那王猎户回来时总是背着猎物,晚上看根本就不像个人,加上跟在身边的几条猎狗,不明就里的看了真的很吓人,这么说就是想引起白姐姐的共鸣。
白茶闻言脸上血色渐退,原来真的有动静不是她乱想,自从两个弟弟去做了长工后,她晚上时常听到动静,她又不敢出去看,只能在屋子里担惊受怕,一直到困意袭来挺不住睡过去才算结束这种煎熬。
安吉一看知道白茶也听到动静了,能想到一个女孩子在家那种无助和害怕,顿时有些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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