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郡主回来了 第5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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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下马车前,原本与车夫同坐一侧的仆人率先跳下马车,然后伏跪在了地上。

服侍的婆子也先她一步下车来,抬手去搀扶。

蓝衣娘子踩着跪地仆人的背脊下了车。仆人瘦弱得很,踩上去整个身体都绷紧了,支撑地面的手臂颤巍巍的。一边的婆子垂眼看他,不悦地斥道:“稳着些!若摔了小夫人,要你好看!”

这种仆人一般是主子身边地位最低下的,也称为“人凳”。

此类事一般是由奴隶来做。但奉都城也好,河州也好,现如今都不兴奴隶买卖了。家中的仆从要么是家生子,要么是外面采买来的,主家虽捏着身契,也不会太过轻贱了下人。如通州那样存在贩奴市的地界,会被人认为是粗野之地。

胡王升失忆的那一年被窦瑜救下,也做过她一回人凳。但那是她第一次买奴隶,觉得踩着凳子下马车和踩着人的背脊下马车结果都是一样的,可过程就有些令她不适了。后来便让胡王升去养了一段时日马。

蓝衣娘子下来后,车里又出来一个穿着赤色长袍的男子,个子不高,身材精瘦有力。他的视线直直穿过车窗落在窦瑜面上,眼睛明亮有神,带笑问:“娘子,请问一下,前方可是郭素郭大人的府上?”

佰娘下车来挡住他的视线,回说:“是的,您是想要……?”

窦瑜回头看表哥。

“我下去看看,你在车上坐着便好。”郭素说。

待他一下车,男子仔细看了看,拱手道:“若没有猜错,您便是郭素大人吧。在下王旦。”

“王旦?”郭素听到他姓王,首先想到了王射风。

王旦接下来果然进一步表明身份,印证了郭素的猜测:“我是王射风将军的侄儿,家在西岐,如今供职于奉都城。”

他是奉王射风之命来河州找郭素的。郭素接过他随身携带的令牌,看了看,然后带他们一行人回了府上。

那个蓝衣娘子方才一直站在马车前,由婆子扶着,没有凑近,也不说话。王旦也没有介绍她的身份。

进门后佰娘低声问窦瑜:“这位要如何安排?”

“既然是那位王大人家中的女眷,也是咱们府上的客人,请她到客院歇歇脚吧。”

等安置好了蓝衣娘子,进屋也不见她摘下帷帽,全程半个字都不说。佰娘走出房门后,婆子快步追了出来,她见这座府里连下人的穿戴都十分体面,羡艳极了,谄媚地对佰娘说:“我家小夫人怕生,妹妹莫怪。”心中腹诽:其实是性格冷淡,偏偏她家大人爱得不行。

另一边郭素将王旦领进院中,带他在厅内坐下。

王旦是西岐王家的人,按血脉亲缘来讲与王射风是实打实的近亲,但双方少有来往。王射风做节度使时性子比较“独”,轻易也不理会远住西岐的这群亲戚。但西岐王家听闻王射风做了摄政王,再也坐不住了,即便热脸去贴冷屁股也要马不停蹄向他表忠心,入朝做官。

王旦奉命前来,也不废话。如今圣上徐寿不知所踪,一支反叛军的首领自称是真正的二皇子,乃大周正统,借着这个身份纠集了数股势力,在周边打了几场胜仗,短短几个月已成气候。这些势力各怀鬼胎,但打的旗号都是拥护大周正统,暗指皇宫之内代为摄政的王射风有不臣之心。

当年赵野的母亲赵商将刚生下的二皇子托付给了自己的情人。这一秘闻其实很早就传出风声了。

只是近几个月越传越广。过去没有途径验证这一说法,后来抱着玉玺出逃奉都城的徐寿在逃亡路上留下了一道圣旨,于圣旨上提及了此事,说他若有不测,便将皇位传位真正的二皇兄。

后来数度自奉都败逃的赵野听闻此事,带兵将反叛军首领俘获,对外却宣称是在“保护”弟弟,愿以兄长之名辅佐他登基。

王射风要么不承认世上存在这么一个人,要么找出真正的二皇子。

“那真正的二皇子,此刻是在河州?”

“郭大人聪明。”王旦恭维了一句,“当真是巧,二皇子原本流落在冀州河阴郡,最后竟与大人一行人来到了河州。”

郭素沉吟,道:“是无难。”

王旦但笑不语。

郭素又说:“只是无难早已经出了家。出家人舍弃过往,六根清净,怕不愿涉足于此争端之中吧。”

王旦笑了笑,胸有成竹道:“世上当真有人宁守着一座寒寺,而不去做这天下之主吗?”

天下之主?

郭素一哂,懒得反驳他。

王旦拱手请求:“还望大人能行个方便,让我与二皇子见上一见。”

第75章 送礼 不如转投郭大人帷帐之内

王旦等人在府上一留就是半个月, 期间求见郭素十回,也只能见到他一面。

今日又再次碰了壁,连他的影子都没能看到。

他们等着要见的人此刻却在窦瑜的院子里, 手上捏着一只拨浪鼓, 左右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试图吸引谢安的注意力。

谢安乖乖地趴在窦瑜怀里, 全神贯注地抓着她佩戴的璎珞圈上垂落下来的珠玉,完全不理会郭素。

窦瑜笑出声, 主动将小谢安放进表哥怀里, 还指教他如何托抱。这样小小的一团陷进怀中,一手还拿着拨浪鼓的郭素只觉得浑身僵硬。

谢安还是不肯亲近他, 挣扎起来, 半个身子都快挺出他怀里了, 又不会说话, 张着嘴朝窦瑜奶声奶气地啊啊叫。

见谢安的大眼睛里又蓄了一包泪,窦瑜只好从表哥怀里再把他接回来。她有时都还是孩子性子,但抱起谢安姿势却很熟练,一边轻拍他的背后, 一边安慰表哥说:“你陪他陪得少, 他对你自然不熟悉。待会儿春珊进来了,他又要往春珊怀里扑, 到时也瞧不见我了。”

谢安年纪太小, 还离不得奶娘。但据表哥说,谢安从前的奶娘出了事, 路上一直都是春珊在照顾他。正好春珊也在喂养女儿,奶水充足,又真心喜爱乖巧的谢安, 便主动顶替了奶娘的身份。窦瑜索性让谢安住进了自己的院子,方便春珊照顾,省得她还要几处跑。

窦瑜很喜欢谢安,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便十分惊讶,因为谢安的眉毛和谢述的眉毛真的好像。

她一开始也以为是“谢”这个姓氏影响了判断,以至于先入为主,才会越看越像。可日子久了,心里依然觉得二人好几处都非常非常像。

不过她从没有和别人提过这件事。

郭素摸了摸谢安的额头,心里无奈地想着:不都说外甥天生会亲近舅舅么?

他认真看着专心哄孩子的阿瑜,想到她从来没有向自己追问过谢安的来历。

如果和阿瑜说明孩子的真实来历,也无法解释谢述的姐姐为什么肯放心地将儿子交给他带走。毕竟谢家还有个谢妙儿留在奉都城,即便想要托付,也不会选择明面上看起来无亲无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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