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郡主回来了 第7节(1 / 2)
窦瑜扯起嘴角回了一个自然又真诚的笑:“谢表姐体贴。”
她不生气,就不好玩了。徐仪见她变得沉得住气了,有些意外,捏捏她的手,语气奇怪地哼笑道:“待会儿我将最好的马让给你。”
阴阳怪气,包藏祸心。
窦瑜面上还在笑,心里腹诽着。
果然她们一行人换好骑马装到了宫中的马苑,徐仪就松开了拉着自己的手,盯着她笑看了一眼,然后指挥养马宫人去牵“踏风”来。
穿蓝袍的小太监在一旁为难道:“公主殿下,踏风如今还未被驯服……”
徐仪只当没听见,握着窦瑜的手臂,兴奋地说:“踏风是别人送给二皇兄的。二皇兄又献进宫里,连父皇都夸是极难得的宝马。”
她手上用力,捏得窦瑜都有些痛了,微微皱眉看她。
徐仪歪着头,露出漂亮的牙齿和恶毒的笑意:“你从前不是说过自己骑射很好么,还说是胡大人教你的呢,不会都是骗我们的吧!”她的语气煽动意味极强,一边说着,一边还以视线将围过来的各家娘子们扫了一遍。其余人不敢得罪她,只好喏喏附和,唯独沈嘉皱了眉,开口劝道:“公主殿下,方才宫人说此马还未驯服,还是别牵出来了,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窦瑜的心落了地,还以为徐仪会用什么高明的招数来使坏,原来是以为她过去在吹牛,想用还没有驯服的马叫她出丑。
虽然她并不怕徐仪这一招,还是很感激沈嘉的仗义执言。
沈嘉感受到窦瑜向自己看过来的眼神中带了感激,背挺得更直了。壮年男子都不敢轻易尝试驯服烈马,何况娇弱的窦瑜。
徐仪白了沈嘉一眼,嘟囔道:“多管闲事。你害怕,阿瑜可不怕!”她摇了摇窦瑜的胳膊,“是不是啊?”
窦瑜笑容未变,说:“我确实有些害怕。”
徐仪长眉一挑:“所以之前……”
“都是好面子,与人吹嘘。”窦瑜主动接话。
那匹叫“踏风”的马已经牵来了,四肢健硕,极为高大,正被养马宫人费力地控制着。
第13章 比马 “如果怕就闭上眼睛,放心。”……
“踏风”在原地踏着马蹄,它被笼头和缰绳束缚着,看起来十分焦躁。
徐仪以为窦瑜是经不住刺激的性格,听了自己的这番话一定会冲动尝试,没想到她宁愿承认过去是在吹嘘,也不肯碰这匹烈马。还是有点脑子的。
宫中马苑的马都会由专门的太监负责驯服,养马太监皆是从宫中各处精挑细选用以驯马的个中好手,却都在踏风身上栽了跟头,接连几人受了重伤。二皇子骑术过人,献马时曾想在圣上面前出风头,结果被踏风直接从背上甩了下来,若非身边的人看护得当,也会被马蹄踩伤。圣上却没有因此怪罪,反而夸了踏风是匹烈性好马,仍将它留在马苑。
徐仪自负骑射出众,虽不敢亲自上马尝试,却对这匹好马十分眼馋,所以仗着圣宠在上个月生辰时向圣上讨要来了。
宫人已经将徐仪平时骑的马牵了过来,她翻身上马,骑在高马上冷笑一声,朝着窦瑜轻蔑道:“所以你根本不会骑?”
窦瑜诚实地说:“骑倒是会骑。”
徐仪想让窦瑜出丑的心不死,念头一转,又说:“那你去重新选一匹马,我们比试一番,总可以吧?”
但窦瑜没有立刻回复徐仪,反而再次看向了踏风,仔仔细细辨认后终于确定了——
这匹马她是认得的……是谢述的马,惊雪。
它在谢述死后不知为何落入了别人手中,又辗转到了二皇子那里,自己今日才会在这里看到它。惊雪很通人性,从通州到奉都的路上窦瑜摸过许多次,还记得它鬃毛的手感和温顺湿润的眼睛。但那时候它是陪在主人身边的。
此时的惊雪被改了名字,变得暴躁、不肯受驯服,连毛色都不像从前那样光亮了。第一眼觉得它健壮,可联想从前,相比起来已经瘦弱了许多。窦瑜想起谢述在河水边亲手给马刷毛的样子,慢慢向它靠近了两步,并且虚抬起手,与它视线相撞时努力放柔眼神。
她心里其实很没有底气,过去惊雪肯对她低头任由她抚摸,很大可能是因为一旁还有谢述。此时失去了主人的惊雪,却不一定会肯了。心想如果惊雪仍如方才那般表现,她立刻就会停下动作,不再招惹了。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绝无独立驯服它的本事。
见窦瑜试图向踏风靠近,徐仪不免惊讶起来,嘲弄地说:“怎么?你现在又不怕它了?还想用这一匹马与我比试不成?”
窦瑜依旧不说话,脚下却离踏风更近了,徐仪继续说着:“踏风已经被父皇赐给了我,若你能驯服它,我便将这匹好马转送给你!”
惊雪好像没有刚刚那么不安和暴躁了,它漆黑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穿着一身艳红色骑马装的窦瑜,马蹄踩踏的频率也低了下来,盯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近。
窦瑜忽然停下步子朝徐仪的方向看了过去,问:“你说的话可当真?”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徐仪如此自傲,怎么可能改口?她眉毛一动,抬起下巴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不过你这回要是输了,往后一见我便要向我拜礼说句‘心服口服’,怎么样?”
她的话刚一落地,窦瑜已经在牵马太监惊讶至极的眼神中顺利接过了缰绳。
窦瑜轻柔缓慢地摸着惊雪的鬃毛,很小声,几乎是以口语的方式盯着惊雪的眼睛叫它原本的名字。又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将脚下锦靴踩进马镫里,握着马鞍利落地翻身上马。惊雪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抬起马头嘶叫了一声,原地踏了两步。窦瑜连忙俯下身又摸了摸它,等它再次安静下来,才渐渐坐直了身体。
她轻扯缰绳掉转马头,与一脸不敢相信的徐仪平视。
马下的其余人也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这些娘子们都不曾真的见过这匹烈马发疯的样子,有几人也仅仅是听说它差一点伤了二皇子,所以并不像徐仪那样震动。
“还比吗?”窦瑜打破沉默。
徐仪看看马,又看了看马上的人,攥紧缰绳咬牙笑着说:“比,怎么不比?能骑上马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心待会儿被这畜生甩下来。”
窦瑜笑了笑,回道:“那就不劳表姐担心了。你想怎么比?”
徐仪压下心中的不悦,用马鞭指了指对面方向的高台,说:“此地距那边高台约有两百米,高台下竖了箭靶,咱们就比速度和准头好了。”
她的视线在马下站着的娘子们身上巡视而过,居高临下地说,“我与庆云郡主上场比马,你们在一旁光看着也是无聊。”她沉吟片刻,不容置喙道,“不如分作两队,押我赢的站在左边,压庆云郡主赢的站在右边。”
娘子们互相低语推搡了一阵儿,最后畏惧徐仪或本就相信她能赢的,都往左边站了。只有沈嘉犹豫了一下,选择站原地没动。其他人挤在一起,她不动也相当于站在了右侧。
窦瑜扭头看向沈嘉。
沈嘉与窦瑜并不相熟,但又实在看不惯公主的做派,不愿违心去支持她,所以宁可孤零零独自站着,并朝窦瑜点了点头,笑着说:“郡主殿下尽力便好,安全为重。”
徐仪见此情形,坐在马上得意地笑笑,又吩咐宫人去取弓箭。等宫人将弓箭取来,她在站左边的人里挑出了一个与窦瑜同样穿红色骑装的娘子,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又将箭筒递给她,说:“去站在场中百米的位置,再将箭筒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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