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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燕挽亭他们脸色一变惶然的下跪,燕挽亭也懒得理会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自上次夏秋潋从她殿中离去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夏秋潋了。

她走到了景翎殿,犹豫了一会后,才走了进去。

原本想要通报的宫女被她拦下了,燕挽亭走进了夏秋潋的书房。

书房的门原本半敞开着,夏秋潋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侧的桌边,桌上摆着一盘棋,她独身一人手执棋子久久没有落下。

燕挽亭就这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知道夏秋潋一声叹息后落下棋子,她才缓步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

潋儿。

夏秋潋身子僵了僵,未曾回头,只是垂首轻声道。

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

燕挽亭的脚步缓慢沉重,她走到夏秋潋身前的空位坐下了,一拂袖看着面前的棋盘,突然笑了笑。

你输了?

夏秋潋垂着眸子,执起一枚剔透的白棋,犹豫着许久都不曾落下,她轻声道。

这棋局,我解不开。

燕挽亭的手抬起轻轻的抓住了夏秋潋的手腕,牵着她的手,随意的在棋盘的空中落了一子,她面上带着浅笑。

那便随意下一子,许会赢许会输,可到底是知道了输赢,若是这般蹉跎,也许永远也解不开。

夏秋潋就这么随着她的指引落下了棋子,突然有些涩然一笑道。

输了。

燕挽亭眸子清澈,她淡淡的瞥着棋局,轻声道。

那就输了。

夏秋潋抬起眸子,迷蒙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疑惑,今天的燕挽亭似乎,有些奇怪,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后,问道。

你怎么了?可是因为庆州城被破之事?

燕挽亭默然不语,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深了,她微微侧头看着夏秋潋,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夏秋潋的面庞。

此刻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她涩然的垂下头,一颗一颗的将棋盘里黑色的棋子取出,放在一旁的棋笥中。

玉石雕刻的圆润棋子落在竹子做的棋笥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开心吗?

燕挽亭问。

夏秋潋一怔。

开心什么?

燕挽亭摇摇头,拾起棋盘上的黑子一颗一颗丢进去。

直到把棋盘上所有的黑子都收起后,棋盘上就只剩下了剔透纯净的白棋,燕挽亭怔怔的看了许久,挑唇笑了笑,而后抬头看着夏秋潋。

深邃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悲怆,她启唇语气温柔。

潋儿,我放你走吧。

夏秋潋怔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燕挽亭。

你...肯放我走。

你说的对,我何必留着你,两相生厌呢。不如放你离去,也好过把你囚禁在这,痛恨我一辈子。

燕挽亭点点头,她快速的低下头,眸子中闪过的泪意却没逃开夏秋潋的眼。

燕挽亭愿意让夏秋潋走,夏秋潋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反倒是满满的失落和刺痛。

她真的,决定要放手了吗?

夏秋潋并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棋盘上残余的白棋,咬着唇沉默了许久。

燕挽亭轻声问她。

你会不舍吗?

燕挽亭。

夏秋潋快速的唤了她一声,可张了张唇却并没有把话说出口。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可夏秋潋久久都不曾开口,她有些失落的笑了笑,而后深吸一口气道。

曹奕回来了,你可记得,他以前说过要带你走。

你想让他带我走?

嗯。

如何让他带我走?

我有办法,你不必多虑。

燕挽亭站起身,胸口的痛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眸中是隐忍的泪水和一丝无措绝望。

今夜,我会让人带你和青鸢绿阮离开。

夏秋潋站起身,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今夜?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燕挽亭就送她走。

燕挽亭伸手捂住胸口,眼前一阵恍惚。

过了午时,我会让师叔送一颗药给你,只要你吃下就会假死。现在宫中混乱,我会派人趁乱把你送出宫,曹奕会在城门口等你。

说完后,燕挽亭便快步往外走。

燕挽亭。

夏秋潋站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燕挽亭顿住了步子,她并没有转身,自然便没看到夏秋潋眸中那颗缓缓流下的泪水。

夏秋潋问她。

你会来找我吗?

燕挽亭依旧并没有转头,她只是垂下头,轻笑着说。

也许,你不会想我去找你。

第195章 殇!

永安二十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宇文族联合姜国举兵二十万自北攻入燕国,一路烧杀抢掠攻至都城燕飞城百里之外的庆州城。

庆州城破后,燕国林猛上将率五万精兵在庆州城与敌军死战。

当夜子时,庆州城埋在城内的数千斤火药被引爆,整座庆州城一夕间化为灰烬,近三十万人陨命,仅余百人生还。

林猛上将极其部下五万余人,亦是战死,无一人生还。

此战过后,宇文族与姜国元气大伤。

姜国南疆王江寒武投靠燕国,自姜国当年修水利遗漏的一个洞口摸入姜国都城。

姜国国君江询言弃城逃走,姜国就此沦陷为燕国属地。

燕国虽大胜,可庆州城一战,却连累庆州城数万百姓无辜丧命。

一时间天下百姓哀声怨道,只道燕皇为了保住帝位,不惜用三十万条人命铺路。

此战过后不到数月,燕皇积郁成疾,不久后便驾崩。

自此,由太子燕长陵继位,国号永安。

继位当日,燕长陵率文武百官至庆州城遗址吊唁,对着庆州城三拜,向无辜丧命的百姓和战死的林猛将军谢罪。

一年后。

燕飞城皇宫内。

一身龙袍的燕长陵处理完朝中政事后,领着几个太监在御花园中散步。

碰巧遇到了从太医院拿了药回去的阿素。

阿素见到燕长陵连忙跪下,怀中包着的好几包药,不慎掉下了一包。

燕长陵止住了步子,在她身前缓缓弯腰,捡起了那包掉落在了脚边的药。

浓烈的药香味让燕长陵有些不适,他招了招手,让跪在地上的阿素起身,而后将药递给了她。

昔日温文尔雅的太子,如今已是九五之尊,面上不冷不淡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怎么还在吃药。

阿素结果药,低着头不敢直视燕长陵,只是恭敬道。

公主殿下一年前受的旧伤还未好。

燕长陵深吸一口气,眼神颇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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