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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潋的话一字一句绝情至此,燕挽亭忽的仰头大笑几声,笑声突兀沙哑,衬着红彤彤的眸子癫狂的如同失去神志的疯子。

夏秋潋,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你的不抗拒和顺从,是不是从来都只是愧疚?

燕挽亭的笑让夏秋潋浑身冰凉,她紧紧的咬住唇,那侵袭而来的寒意,竟比以往寒疾犯了时,更让她觉得痛苦难忍,以至于浑身都在轻颤。

燕挽亭,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有些话她早就和燕挽亭说过,她心里的确有燕挽亭,可是那情爱中糅杂了太多的不确定和其他感情,以至于她有时都分不清自己对燕挽亭的爱有多少,好似很深,又好似不够。

燕挽亭掀开锦被,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她一步一步走向夏秋潋,

她的靠近让夏秋潋身子一颤,随即呆立在原地,任由身后那人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脖颈边,带着哭腔和无助,痛苦的在她耳边低喃。

是你想让我怎么样,你是要逼死我,还是要痛死我?

温热的泪水从燕挽亭的眼角滑落,泪珠滚进了夏秋潋的衣领,很快便消失不见。

夏秋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想回头,她想抱住燕挽亭,可心底那像丝线一样纷乱的心思,让她茫然失措身不由己。

她们有多久没这么亲密了,自她昏睡过后,到醒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身子好了,还是因为燕挽亭身子弱了,她的身子不再像以前一样炙热滚烫,那淡淡的体温透过衣衫贴在她的肌肤上,暖暖的。

燕挽亭紧紧的抱住夏秋潋纵使没愈合完全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也顾不上了,只想拼尽全力抱住夏秋潋,仿佛这样就能圈住她的心。

我很痛,心很痛,比被人刺中的那一剑还痛,你有解药,可是你不肯救我。

她用孱弱颤抖的声音轻声低诉,带着哭腔和不甘。

夏秋潋闭上眼,手微微抬起想要握住圈在腰间的手,只是抬起却又无力的垂落了。

燕挽亭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仿佛那些雄心壮志就这么溺死在了温柔乡里,可她没有办法想象没有夏秋潋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那才是地狱。

就算是得了一切,心也是空的,可心空了,有那些又有何用呢?

没出息也好犯贱也罢,她只想牢牢的抓紧夏秋潋。

我明日就去求父皇,让他撤兵,我什么都不要了可好,我随你去浪迹天涯。

也许为了姜国百姓,夏秋潋应该同意,应该利用燕挽亭的感情让她去央求燕皇退兵,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留在她身边。

可夏秋潋却觉得那太过卑鄙不堪,她无法再次向前世一样,利用燕挽亭的感情,她做不到,纵使是为了姜国那数不尽的百姓。

她拒绝了。

眸中的雾气缓缓凝结,终是化作了泪珠从眼中滑落,她的手抬起覆在燕挽亭手背上,柔声道。

燕挽亭,回不了头了。陛下回不了头,你也回不了了,你不要再为我妥协。

夏秋潋的话给了燕挽亭一丝希望,她松开手抓住她的肩头,用力的转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迫切的问道。

那你呢,你可愿意为我妥协?

我不知道。

夏秋潋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燕挽亭的感情纯粹炙热,就算曾被她深深的伤害过,可是当她再次敲开她自卫的那层石甲后,燕挽亭的心还没有死,还是炙热滚烫的,依旧是满腔的深情和一往无前的勇敢。

她可以放弃一切,只为了她。

这样的感情却让夏秋潋觉得羞愧,她如何能报以同样的深情还给燕挽亭,又如何能像她这般纯粹呢。

燕挽亭问她。

那你要我怎么做?

夏秋潋却怔住了,是啊,她能让燕挽亭怎么做。

让燕挽亭放弃攻打姜国,可这样她是多么的无耻啊。

还是任由她覆灭姜国,可这样她又怎么能留在燕挽亭身边。

到头来,抉择还是在她的手上。

而她仿佛再次陷入了前世那最后的抉择中。

夏秋潋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挣开了燕挽亭的手,退了一步,双眸中满是空洞茫然。

燕挽亭殷切的看着她,双眸中的希翼和期盼,让夏秋潋愈发痛苦,她一步一步的退开。

止住了步子后,却伸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前的衣襟,面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给我时间,好嘛?

燕挽亭怔住了,她看着夏秋潋眼角的泪缓缓滑落,有些手足无措。

好...我答应你,我给你时间我不逼你,你不要哭好不好。

明明自己也在哭,明明自己也那么痛苦,可为什么却还是不忍看她流泪呢,为什么要那么心软呢。

夏秋潋垂眸,浓密漆黑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她低喃着。

燕挽亭,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为什么。

第191章 你完蛋了!

夏秋潋走后,燕挽亭垂头坐在床榻边,一动也不动。

直到阿素敲了敲门,又等了许久,燕挽亭才应了一声,让她进来。

阿素小心翼翼的看着燕挽亭的脸色,轻声道。

殿下,了辞前辈走时说,殿下喝完药可适时在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这样伤也会好的快些。

燕挽亭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她的眼眶微红,任人都能看出她这是刚刚哭过的痕迹,她挥了挥手吩咐阿素。

不必了,吩咐下去,若是没事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本宫,你先出去吧。

阿素恭敬的退下了,临走时有些担忧的看着缓步走到了窗边静静矗立着的燕挽亭。

这世间事总是如此,尽不如人愿。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夏秋潋的心中,她永远也比不上她的姜国。

燕挽亭闭上眼,心口的痛和伤口的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就连喘息都觉得一阵剧痛。

站在门外一直守着的阿素想起了还一直跪在自己院落中,不肯起身的李凤游,她有些犹豫的看着紧闭的门。

燕挽亭此时心情不佳,吩咐不许人打扰,她也不敢违抗。

可又担忧着那倔脾气的李凤游,所幸唤人来守着,自己便先行去了李凤游的院落。

才走到院子门口,阿素就看到了跪在梨树下的李凤游。

她一声黑衣背脊挺直的背对着院落跪在树下,身上发间还落着几片落叶。

李凤游闭着眼,面容苍白,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

她已在树下跪了整整一天,腿已经痛到没了知觉,阿素走近时她便听到了脚步声,只不过却一动不动,任由阿素走到了身边。

阿素看着明显已经有些不支的李凤游,叹了口气道。

殿下都说让你起来了,你怎么就这么倔,非要跪着。

李凤游始终闭着眼,默不作声。

苍白清秀的面容上,神情冷淡又倔强。

阿素瞧着她这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忍,伸手便要去拉她起来。

你起来,再跪下去你腿都要废了。

可她用尽了力气,也没拉起李凤游,拽了好一会才终于放弃了,咬着牙叉着腰恨不得指着李凤游的鼻子把她骂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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