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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粘稠的鲜血疯狂的从她肩头涌了下来,那生生撕裂皮肉的剧痛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夏秋潋蜷缩在地上,双眸无力的睁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个呆滞的木偶,她的脖颈上半边身子都沾满了腥咸刺目的鲜血。
那支尾部带着白色羽毛,约莫手臂长度的利箭,几乎贯穿了她的肩头,锋利带着沟槽的箭头上,还勾着几丝猩红的血肉。
殿下。
李凤游意外的看着不远处,被射中已经倒下了的夏秋潋,心中一跳,连忙抬头看向燕挽亭。
燕挽亭面无表情的站在树下,远远的望向夏秋潋,双眸没有一丝温情怜惜,仿佛那躺在地上若是再不救治,就快濒死的人,不过是个陌生人。
李凤游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燕挽亭,她觉得今日的殿下,似乎又变了个模样。
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偶尔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阴郁冰冷,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会带着猜忌和防备。
可那往往都只在一瞬,一闪而过的陌生过后,燕挽亭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殿下,嬉笑怒骂神态行事,都是她熟悉的风格。
李凤游不太明白燕挽亭的变化。
可就像她有些关于叶诏音的事不会告诉燕挽亭一样,燕挽亭关于自己性情的变化,也不曾告诉李凤游。
只是曾在一次午睡醒来时,对李凤游黯然提起过一次。
殿下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痛苦的梦,就算梦醒了,有时也依旧会感到怅然若失,仿佛自己还沉浸在那个梦里无法自拔。
今日的场景何曾的与上次殿下受伤相似。
那时,殿下与她说,在姜国将那个名唤夏秋潋的女子杀死。
于是她埋伏在山路上,将利箭对准了那时还不是献妃的夏秋潋。
可是箭射出去了,殿下却出乎意料的替夏秋潋挡了。
说要杀夏秋潋的是殿下,要救她的又是殿下。
回到宫中的时候,殿下又对献妃亲昵有加。
李凤游愈发不懂了,她不懂燕挽亭对夏秋潋到底厌恶还是欢喜,也不懂,燕挽亭是想让夏秋潋活,还是死。
殿下,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献妃娘娘怕是...
李凤游到底还是忍不住,她心底似乎觉得燕挽亭并不想夏秋潋死去。
他在。
燕挽亭低喃一声,她的目光从夏秋潋身上挪开,冷冷的看向另一处方向的深林中。
可影卫并未有消息。
李凤游双眸敏锐的看向燕挽亭望去的方向,皱着眉头道。
或许,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
燕挽亭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猩红诡异的血色,她的唇角一点一点的挑起,露出了一丝好战的笑意。
殿下,我们怕是已打草惊蛇了,不若先救下献妃娘娘吧。
李凤游竟破天荒的担忧起了夏秋潋,她不时的看向夏秋潋,密切的关注她的动静。
洒下的一片月光下,夏秋潋气若游丝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不过几个呼吸间,身上那件洁白的宫袍几乎已被鲜血浸透,肩头的剧痛和鲜血不断的流失,只让她愈发的感觉到刺骨的冰凉。
要死了吗,或许吧。
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如何会怕死,只不过....
是她吗。
是燕挽亭吗,是那个和她一样,从地狱生生爬回来的燕挽亭吗,那个恨她入骨的人。
将她引出,再射杀她。
可如何要这么麻烦,若是燕挽亭想杀她,便有无数次机会能悄无声息的将她杀了。
又何至等到现在。
不过,若真的是燕挽亭,真的是她对自己动手,死在她的手里。
那对夏秋潋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本就是她欠燕挽亭的。
只是为何,心底还是有些不甘,还是有些苦涩呢。
或许她还是想,想在看看燕挽亭,想问问她,若是我死了,你可否原谅。
眼前最后的一点光亮都慢慢消失了,夏秋潋的双眸闭上了,她仿佛蜷缩在冰冷的雪地一样,刺骨的冰冷始终围绕着她,没有一丝的温暖,肩头的剧痛,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夏秋潋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从她身体里淌出的血液,就是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似乎是感觉到了夏秋潋的虚弱,李凤游微微皱着眉头看向燕挽亭。
殿下,他怕是已经走了。可若是再耽搁下去,献妃娘娘怕是撑不住了。
本宫倒不信,他能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这。
燕挽亭双目猩红,她死死的盯着那处黑暗的深林,身体已在微微颤抖,却还倔强的咬着唇,仿佛在与一个她看不见的人对峙。
那殿下忍心看着献妃娘娘死在这吗。
李凤游那幽幽的问询带着几分无奈和惋惜。
燕挽亭愣住了,此时,她眸中的血红才一点点褪下,她回头看向夏秋潋。
她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已经一动不动了的女人。
忍心嘛。
燕挽亭有些讽刺的挑起唇角。
不过凤游说的对,他不会再出现了,若是她固执的继续等着,夏秋潋就该命丧黄泉了。
殿下?
走吧。
在李凤游的呼声下,燕挽亭终于还是开口了。
夏秋潋无法睁开眼,却能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
扶起了她,将她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忍心吗。
那低低的轻喃声,在她耳边响起。
或许吧。
第66章 哦豁!
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夏秋潋不明白。
她白活了一世,到死都没想明白,上天眷顾,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却还是没想明白。
前世是为了姜国,被江询言蛊惑欺骗,到了今生,却还是无力回天,仍然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燕挽亭带夏秋潋出行宫,被刺客行刺,原本三天两夜的狩猎,一天就结束了,燕皇下令众人回朝。
宠妃在行宫附近,在戒备森严的狩猎场被刺,加上之前燕长陵被行刺,燕皇愈发恼怒,下令彻查。
大张旗鼓的禁军,封禁了狩猎场,开始搜查。
太医们不停的出入景翎宫,从房中端出一盆一盆被血染红的血水,青鸢和绿阮站在门边拥在一起不停的啜泣。
夏秋潋的伤很重,再加上被公主殿下发现时,已失血过多,陷入了昏厥中。
就算是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却还是无法苏醒,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床榻上,仿佛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损一般。
燕挽亭站在房内,隔着太医的身影看着床榻上的夏秋潋,薄唇轻抿,双眸茫然空洞。
燕皇当她是受了惊吓,温声劝慰她回去歇息,燕挽亭只是摇了摇头,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燕皇叹了口气,吩咐太医务必治好夏秋潋,又下口谕请了辞前辈来。
了辞领着身后背着药箱屁颠屁颠的福安,一进门,就将房内所有的太医一股脑的赶了出去,也不理会他们的埋怨,当着燕皇的面,叫福安把门紧紧闭上了,就连看,也不给他们机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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