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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闻言,有些担忧道:如此说来,若是那只难对付的老狐狸要坏我们的事呢?

曲觞并不担心那只龟缩在狐狸谷的狐狸老祖宗,依她对老狐狸的了解,只要不对蓝以攸下死手,她就一定进水不犯河水,那只老狐狸可是狡猾的很::老狐狸是不会管凡间的俗事,就是她想管也不敢管。只要不对她膝下的那群小狐狸下死手,她就不会轻易出手。

这么说来,日后若是碰到蓝以攸,我们还需手下留情?

曲觞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只要不是死在我们手上便无碍。

盛安然了然一笑,又问道:师父,那江寻道的事?

她与我们无关,想要她的是白泷。白泷已同意和我联手,更何况此时的她连一具肉身都没有,不足为惧。

似乎说到白泷,曲觞的神情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盛安然看在眼里,不过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拱了拱手恭敬道:师父,那我先回去处理血魔教的事。

见盛安然要请辞,曲觞摇了摇头:血魔教的事有柳媚娘在就够了,我想殿下此时应当回去见见故人。

盛安然怔了怔:师父的意思是?

近来朝廷的局势亦是动荡,听说你的兄长在夺嫡,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帮帮他吗?

难不成师父觉得现在时机已到?

你们皇族向来和青云宫交好,或许你有机会以另一个身份进入青云宫。

徒儿明白了。

盛安然离开之后,曲觞孤身一人站在草地之上,她面无表情的遥看着昔日热闹,如今一片死寂的旻州城。

腰间挂着的一个巴掌大的白玉葫芦突然动了动,打断了曲觞的沉思,她眉头微皱拿起葫芦,然后轻轻拨出盖子,一道金光从葫芦中窜了出来,落在了曲觞身前。

一个身形有些透明的女子黑着脸漂在半空中,她盘着腿黑着脸看着曲觞,一照面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曲小觞,你他妈是不是想憋死老子。

女子的相貌和江寻道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眉心有一道盘龙印记,她死死的盯着曲觞,说话间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曲觞冷冷的看着她:是你说这葫芦能安神魂,非要钻进去,如今又要怪我不放你出来。你别忘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道残魂,若是再出言不逊,信不信...

你又想威胁我?白泷打断了曲觞的话,她站起身在曲觞身旁飘了一圈,面上浮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你不就是记恨我丢下你十几年,没照看着你长大吗?说起来,我也算是把你养大成人了,你就是叫我一声娘亲也不为过。

曲觞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她转身抬起手,狠狠的在白泷面上扇了过去:住口。

看上去像是要打白泷,可手上却没用上半点灵力,白泷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曲觞的手,她得意的笑看着曲觞:看吧,你连对我下手都舍不得,还说你心里没我。

抓在手腕上的手有些透明,丝毫没有活人的温度,只是微微有些凉意,曲觞怔了怔她默然的甩开了白泷手,背过身去,语气淡然道:有你又如何,你连我是谁都忘了,将我丢在你的洞府百年,我孤身一人长大,何时被你养育过。

这些日子,白泷日日和曲觞在一起,一开始她还会忌惮曲觞对她出手,可慢慢的她却发现曲觞似乎对她有一种别样的感情,对她的出言不逊她的过分行径言语,虽会羞恼却从不对她动手,不仅如此,她还尽可能的满足白泷的要求。

白泷得寸进尺,仗着曲觞的纵容和退让,气焰愈发嚣张,她不止一次调戏过曲觞心里有她,所以才对她这般纵容。

以往她这么说时,曲觞总是沉默,不然便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唯有今日,她竟是亲口承认了。

曲觞承认了,白泷倒是愣住了,她眼神躲闪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着曲觞的背影,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便所幸又钻进了葫芦里。

白泷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任何人,无论是那些被她杀害的人或妖,还是她一心想要夺走肉身的江寻道。

可她唯独对曲觞有些歉意,这种感觉她不喜欢,甚至很讨厌。

她龟缩在葫芦里,过了良久也不见曲觞开口,便闷闷的说道:等我恢复真身,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算我对不住你,日后我会补偿你。

说完她便侧耳等着曲觞的回答,可是曲觞迟迟没有开口,她等了好一会,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的,便从葫芦里探出头来。

可头才探出来就被硬生生的按了回去。

曲觞的声音冷若冰霜:我想要的,我会亲手去取,不劳烦你。

第132章

一路上江寻道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押解到了青云宫,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客人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杀害青云宫弟子的凶手身份。

此事情况严重,没有停留很快江寻道就被子觉押到了青云殿, 这是青云宫掌门和各峰主议事的大殿,在青云峰最高的山顶。

殿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场, 脚下的石板好似是用玉石堆砌而成,散发着温润的白光,之上有云雾缭绕, 一路走来叫人感觉是踩在云层之中,仿若仙境。

因掌门闭关修炼,象帝峰峰主柳致远代替掌门管理青云宫大小事务,而青云宫上下都知道柳闻和象帝峰峰主乃是叔侄关系, 这次柳闻之死, 柳致远定是悲痛欲绝,而江寻道此番更是凶多吉少。

空荡的大殿中, 江寻道跪在中央,她有些茫然的垂眸看着被紧锁的身前的手腕,四周打量的眼神中, 皆是不善。

你便是那杀害我徒儿的云清门弟子?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狠狠的撞进了耳朵, 虽然声音不大, 但却震的耳腔一阵刺痛, 连跟着心都停滞了那么几秒。

江寻道抬起头,眼前的大殿上摆着几张椅子,坐在正中央的, 是一个额前有几缕白发的中年男子,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坐着,身上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压迫之感,他面色肃穆双眸好似鹰眼一般盯着江寻道。

他就是象帝峰的峰主,青云宫掌门的师弟,也是

柳师兄的确是因我而死,但他并不是我杀害的。

他可是死于你的剑下?

虽是如此,可...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柳闻的尸体就摆在离江寻道不远处,他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息,江寻道看了一眼,而后缓缓低下头:是的。

柳致远站起身,他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步走到了柳闻的尸体身旁,然后蹲下身去细细端详了一会,他的神色依旧是一片肃穆,似乎看不出半分悲痛,他伸出手慢慢的拉了拉柳闻有些褶皱的衣领,而后波澜不惊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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