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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对,”她马上否定了刚刚的话,“有的人连好名声都不一定有。”

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

鲜花和赞誉是林承的,辛苦和委屈是她自己的。她以为至少能收到林承的尊重,但他却把一切看作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要那些“好名声”有什么用?

再遇陈岛,复燃的不是旧情,而是提醒她,即使阻碍脚步的人从男友换成了丈夫,也比不上自己重要。

恋人、丈夫、朋友、同事、家人……不过是不同的身份罢了,代表的也只是某种关系。

谁能保证一段关系能长久一生?

用自己的人生赌一个长久,不是贪婪,是盲目。

没有什么是可靠的,除非它们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下了高速,路两边是高大的行道树,树枝挡住了直射的阳光,投下明暗斑驳的光影,邝修言忽然觉得很累,朦胧的睡意又侵袭而来。

明明在飞机上已经睡了那么久了,但身心却都没休息够。

方知晚看到她闭着眼,轻声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她强撑着意识回答,但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放心,我知道。”

邝修言很快开始做梦,一个清醒又朦胧的梦。

她能听到窗外车辆的鸣笛,能感受到车驶过减震带,甚至知道此刻正在等红灯,但她也在做梦,梦见了自己,也梦见了陈岛和林承。

意识好像从身体里抽离出来,默默围观着梦里的邝修言。

梦里亮得刺眼,她的身边从家人换成了陈岛,接着又换成了林承。他们一路携手往前走,越走越暗,最后被笼罩在一团浓稠黏腻的黑暗中,连空气都被挤压得稀薄。

她伸手朝四周探寻,同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她一个;她想张口呼救,黑暗却趁机钻进她的身体里,在肺腑之间翻覆,令人恶心。

她只能茫然无措地奔跑,黑暗里没有方向,最后她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停地坠落、坠落,脸侧的风锋利如刃,一刀一刀将她割开。

骤然地失重感和过于真实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发现车刚好停下,方知晚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催她下车。

邝修言环顾四周,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停车场。

“这是哪里?”她问道。

“是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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