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严颜(2 / 2)
许仪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的李异,和刘磐商量道:“我躲着他,他却打上门来了,看来这江州不能轻松的过关了。”
刘磐也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船队:“正礼,是不是我们的人马太多,让他生疑了。”
许仪苦笑了一声:“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免不了要与他见上一面。这样吧,我和李太守去见这个严太守,如果能骗过他那就最好,如果骗不过,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子巨熟悉水战,就由子巨指挥大军一拥而上,尽快解决了他拉倒。”
刘磐见许仪一边说一边整理长刀,连忙说道:“正礼,你可不能莽撞,你虽然骁勇,可对方是两千人,你纵能杀了这个严颜也脱不了身,我们还是干脆杀上去吧,一万人对两千人,一定可以拿下的。”
许仪坚定的摇摇头:“对方人虽然少,但占据上游,我军虽然能赢,却要费不少功夫,我带几个人跟着李太守去看看,如果能解决他当然是最省事了。”他不等刘磐再说,拖着脸色煞白的李异就走。
严颜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得多,黑黑的国字脸上皱纹纵横,环眼阔口,不怒自威,全副武装的跪坐在大船甲板上如一尊战神,身后站着两个彪悍的亲卫,左边一个捧着他的头盔,右边一个亲卫捧着一柄长达七尺的长柄大刀,另有二十个亲卫横眉冷目,离他一步之遥,全神戒备,杀气凛然,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严颜看着李异带着一个校尉模样的年轻人和十几个体格强壮的侍卫大步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抬手对身边的副将作了个手势。副将心领神会,立刻退到一旁,闪到舱外。
许仪跟着李异上了严颜的战船,眼睛一扫就发现了船舱旁埋伏的士兵,不禁挑起嘴角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不经意的做了个手势,紧跟在他身后的亲卫见了,眉头一拧,握起拳头掩在嘴边咳嗽了两声,身后的十几个亲卫立刻心领神会,几步之间就拉开了距离,成半月形护在了许仪的身后,手移到了刀柄附近。
“李太守这是意欲何往啊?”严颜端坐不动,呵呵一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纹,也根本没有一丝起来迎接的意思。李异赶上几步,拱手施礼:“严太守,我受大公子手令,带人前往成都协助防守,严太守没有接到公文吗,何以在此阻我的去路。”
“大公子的手令?”严颜冷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伸:“拿来我看。”
李异一滞,他只接到刘循的一封劝降书,哪里有什么调兵到成都的手令。他正要说话,身后的许仪一边将手伸进怀中,一边走上前去说道:“大人,大公子的手令在此。”说话间跨出两步,人已经逼到严颜身前,只有一步之遥。
严颜眼神一凝,长身而起,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副将已经大喝一声扑了过来:“大人小心……”
许仪一见,大喝一声,手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刀,一刀捅进了副将的胸口,锋利的短刀透甲而过,没入那副将的左胸,他一声暴喝,手腕一拧,单手推得副将倒退几步,一跤摔倒在尚未起身的严颜身上,接着一步跨到严颜面前,五指如爪,直扣向严颜的脖子。
严颜没想到许仪如此之快,在他发动之前抢先发动了攻击,一时措手不及,人还没有站起来,许仪就到了他的面前。他来不及多想,伸手在退过来的副将身上一推,人向后倒仰过去,躲开了许仪势在必得的一抓。
听到副将的叫声,严颜身后的十几个侍卫一起拔刀扑了上来,冲着许仪乱刀齐下,将严颜挡在身后。许仪一声长啸,手中短刀甩出,将离他最近侍卫击杀,脚步一扭,从两名扑上来的亲卫之间穿过,冲到那名捧刀的亲卫面前,一拳轰出,狠狠的击在那名亲卫的胸口。那名亲卫料不到许仪身形如此之快,躲闪不及,被他一拳打得哈了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手中的长刀脱手飞出。
许仪一手捞过长刀,双手握刀,横刀一扫,逼退转身又扑上来的几名亲卫,又是一声暴喝,腾空而起,双手握刀,朝已经退到两步之外的严颜恶狠狠的搂头劈下。这一刹那时间,他身后的亲卫已经拔刀扑了上来,各举长刀拦住了其他的亲卫,厮杀在一起,不大的空间内刀光纵横,杀声震天。
严颜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得伸手夺过一柄普通长刀,一边招架一边大步急退。两名亲卫见他被许仪逼近,和身扑过来护在他的面前,喀嚓一声,许仪手中的七尺长刀将其中一名亲卫一刀斩为两段,鲜血喷涌而出,喷了严颜一头一脸,雪白的须发立刻成了血红色。
严颜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举手去抹脸上的血迹,就在他抹脸的时间里,许仪回刀斩杀那一名亲卫,冲到他的面前,反过刀柄狠狠的敲在严颜握刀的手腕上,接着刀交右手,左手捏住严颜的咽喉,反手将他搂在自己的身前,七尺长刀搁在了严颜的脖子上。
“住手!”许仪一声大喝,拖着严颜退到一旁:“再有乱动者,我立刻斩杀严太守。”
那些侍卫一见太守被擒,立刻傻了眼,手中一松,很快被许仪带来的精锐斩杀一尽,舱外正准备冲进来的侍卫停住了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严颜。严颜见状大急,开口刚要叫,许仪捏着他脖子的右手一动,掐在他的大动脉上,严颜一句话都没叫出来,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太守大人……”一个副将以为严颜死了,大叫着扑了过来。许仪长刀一伸,击落他手中的长刀,刀背一翻狠狠的敲在他的肩上,副将吃痛,脚一软,单腿跪倒在地,两名亲卫立刻扑过来将他拖到许仪身边,两只大手死死的摁住他的肩膀,两柄雪亮的长刀交叉着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严太守没有死,不过你们再乱动,他就死定了。”许仪一声大喝,将严颜交给身后亲卫,缓步走到舱中,扫了一眼围过来的士卒,伸手扶起坐倒在血泊中的李异,顺手从那名已经气绝的侍卫身上取回自己的短刀,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凝成一缕,聚成一滴血珠,飘落在甲板上,刀上不留一丝血痕,散民出冷森森的光芒。许仪将刀举到嘴边,撮唇吹了吹,这才满意的看了看,放回腰甲内。
李异扶着一个亲卫的手站直了身子,走到严颜面前看了一眼,伸出手指在严颜的鼻端试了试,这才长出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许仪下手太重击杀了严颜,那样的话就算刘磐随后能击破严颜的两千人马,他和许仪也逃不出生天,一定会被击杀在此,要知道严颜身边的这些亲卫都是跟着他多年的,绝不可能看着他们杀死严颜之后逃之夭夭。
“你来看看,严太守没死。”李异生怕严颜的手下不信,将那名被制住的副将拉到严颜面前。那副将仔细看了看严颜,又将耳朵贴在严颜的胸口听了听,这才长出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傲然而立的许仪,对旁边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他的士卒们点点头:“大人没死。”
“呼……”几乎所有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他现在是没死,不过,如果你们还不投降,他就死定了。”许仪回过身看了一眼那个副将:“让他们都退出去,传令让开水道,几个军司马全部到这船上来议事。”
那副将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许仪眼睛一瞪,杀气凛然,那副将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几乎被许仪一刀背敲碎的肩骨,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船舱周围的士卒很快就放下了武器,四个军司马接到让开水道再到帅船集合的命令,茫然不解,却又不敢违抗,先后赶到了帅船,连接被控制了起来。
刘磐带着大军迎上来将两千江州守军团团看住的时候,严颜已经醒了,不过他看着一脸愧色的副将,长叹一声闭目不语,流下两行老泪。
“正礼,你牛。”刘磐看着许仪,由衷的挑起了拇指,“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