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大少爷,王爷正等着你呢。
男人被奴仆引着去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他一抬头,就见到了曾经的好父王。
父王?!
朱宸潭,你好大的胆子!
朱宸潭,是她的名字吗?她不是只在出嫁时封了菊潭郡主的称号,嫁给了一个短命鬼,大好的年纪枯守后宅,最后还被一对好父兄送上了祭坛,不是吗?
凭什么都是庶出,差了不过两日,她那好庶弟朱宸濠就能好命袭爵,而她却被算计至香消玉殒,要不是那祭坛当真起了作用,如今焉能有她!
那是你母妃特意为你挑选的妻子,你居然敢顶撞你母妃!
什么?让她娶个女人?!
景象凝滞在朱宸潭可笑又滑稽的表情上,朱宸潭生得实在说不上好看,朱厚熜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高中元,你个促狭鬼!让个女人娶女人。
谭昭表示这锅他不背:我不是,我没有,这跟草民没关系。
朱厚熜嗤笑一声:这时候倒是草民了,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敢嘲讽朕脑子进水,还抢朕的糕点吃?
谭昭低头,安静如鸡。
画面里的梦境又起了变化,男儿身的朱宸潭答应了亲事,心神俱疲地完成了洞房花烛夜,随后又跟庶弟朱宸濠各种斗法,父子三人,谁都没有真心,却装得比谁家都父慈子孝。
当然,这番蠢戏,倒是成为了嘉靖帝闲暇之余的保留节目,他幼年时光听说宁王一家有有多么蠢,现在看来,传言也有不虚的时候。
就着这出戏,他每天能多吃一碗饭。
只不过这一番玩命,朝臣们实在是吓怕了,从后宫到朝堂,朱厚熜也应付了许久,又是勤勉了几日,梳理了各种筛子。
远到南方沿岸倭国的各种动乱,近到宫中某些道士的小手段小隐私,朱厚熜几句话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跑断腿,特别是白浚,刚将白久江安葬好,就投入了无限的工作之中。
这位菊潭郡主留下来的隐患,终究还是要清理的。
朝堂一番动乱,人人都夹起尾巴做人,一个小小举子配合锦衣卫诈死的消息,自然不会引起京城大佬们的注意。
日子一转,已经是二月底了。
谭昭打了个哈欠,将书随意地盖在脑袋上打了个盹。不过他一醒来,就看到了白浚的冷脸。
已经晋升成千户的白大人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今个儿吹的什么东南西北风,居然将白千户给吹来了。
白浚凉凉地看了一眼高中元,又凉凉地开口:陛下召见。
谭昭刚拿下来的书,又砸在了脸上。
但人在屋檐下,总得低低头,半个时辰后,谭昭走了特殊通道出现在了乾清宫,一进去,就被朱厚熜招呼着看戏。
看的,自然是宁王一脉三口和乐之家的故事。
正所谓父慈子孝,三父子那叫一个精彩,虽然人蠢,但戏当真是不错。
有了一辈子的加成,矮子里面拔高个,朱宸潭还是非常具有前瞻意识的,不仅把握先机成功讨好了老爹,甚至还将蠢弟弟朱宸濠踩了一脚。
但这样下去,她就只能当个无能的皇室无权闲王了,跟那些碌碌无为的宗亲没有任何区别。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要长生,要权势,要呼风唤雨,而不是当一条无能的舔狗。
朱宸潭走上了蠢弟弟朱宸濠一样的造反之路,甚至他拥有迷之自信,觉得自己占据了先机,知道以后所有会发生的事情,绝对能够登临大宝。
你说他蠢不蠢,太蠢了!蠢得朕都想帮帮他了。说起来,他曾经尝试着用那些邪手段,为何不起作用?
谭昭默默又吃了一块糕点,擦干净嘴角道:他现在的设定,只是一个普通人。
朱厚熜懂了,随意地开口:说起来,再过几日就是春闱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谭昭的糕点吃不下去了,不过这个,咱们还可以期望做做塑料君臣的。
哈哈哈,放心,看在你这出好戏的份上,朕会考虑给你开开后门的。朱厚熜托着腮随意说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复而开口,哦对了,不过你先得进殿试。
信不信他卷铺盖回家不考了!
明朝的科举,真的比宋朝的考试严厉许多,考试科目也更加细分,连形式都非常严苛,谭某人一点儿也不想考试,但他前段时间收到了高家老父亲的劝学诗一首,哎。
得亏前段时间京城的风风雨雨没传回老家,否则估计高家老父亲得急得跳脚。
那就多谢陛下美意了。
好说,好说。
话说到这里,琉璃罐投影出来的影像又有了变化,朱宸潭果然起兵造反,并且自信满满,然后没过十日,所谓大军就被打穿地心。
哈哈哈哈!你看看他,哈哈哈哈!
谭昭扯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他看向影幕上,女儿芯的朱宸潭造反失败,果然又想到了当初那个助她长生的祭坛。
她一路由亲兵护送着前往,一见到祭坛,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拿着亲兵的命去填祭坛,半点不念相护之情。
就在鲜血和人命的浇灌之下,朱宸潭再次获得了长生。
到此为止,不管是菊潭郡主还是朱宸潭,都走上了人生的老路。
事实证明,是男是女并不能换智商,自私的人,终究会走一条自己觉得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一路草菅人命,仗着有几分能力就踏着鲜血呼风唤雨,当初牙行那二百孩童,居然只不过是个开胃小菜而已。
谭昭鲜少这么厌恶一个人。
所以他在朱宸潭要更换第一具身体时,终止了白日梦程序。
影像消失,琉璃罐中的灵魂肉眼可见地多了几道黑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执迷不悟的人。
可惜了。
谭昭接过人递过来的琉璃罐,笑道:陛下难道不派人去捣毁那个祭坛吗?
他送人投男胎,自然也不是什么目的都不抱的。
毁了多可惜啊。朱厚熜忽然开口。
谭昭能听出朱厚熜的意思,这位帝皇本就不是什么好性,但他还是坚定地开口:草民会去毁了它。
就不怕朕治你的罪?朱厚熜的眼睛深得很,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是不怕,但高家的老少呢?
谭昭抱着罐子后退一步:陛下可别忘了,草民可不是真正的高中元。
嗤高中元,你知道你做人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吗?朱厚熜忽而开口道。
谭昭没说话。
朱厚熜坐在皇位上,心情居然显而易见的不错:要毁你自己去,朕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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