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2 / 2)
自上次在办公室闹得不欢而散以后,温杨几乎就没再见过周副局长。
即将在局里偶然碰到,也只是擦肩而过、互不打扰。
这回,温杨虽是淡淡瞥到了离得极近的周局,却仍是安静地坐下。
全当视而不见。
原本张路之和周副局长中间还隔了一个领导,可等到领导走了之后
中间座一空,张路之左手边便是周副局长。
毕竟是当警察的头一年,喜怒都还表现在脸上。
笑面虎当得多了,张路之也觉得恶心。
这会儿见着近在咫尺的周副局长,他下意识就往陈飞身边挪了一个位置。
温杨抬头看了眼张路之,冷了一眼。
周局长自是知道得罪了她,所以她不给好脸色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张路之这番大动作,要是被那位局长记在了心里
温杨啧了一声,横了眼无辜看向她的张路之
而温杨身边的简沐姿,却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
简沐姿换到了张路之方才腾出来的座位,坐下以后,对温杨浅浅一笑。
啧啧~
温杨心里一暖。
给简沐姿回了个笑脸,又横了一眼张路之。
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
回了值班室,未等温杨开口,李延清直接将张路之给训了一顿。
到底是局里的老人,李师傅一开口,张路之只有听训和点头乖巧的份儿。
经过李延清分析了一盘利弊之后,张路之惨着一张脸与温杨打了招呼。
今天巡逻组的白班是李延清和温杨当班。
刚刚与隔壁组一起执勤晚班的张路之,交接好就可以下班了。
我错了,老大。下回,我一定喜怒不形于色。
呵,难得。
温杨转头瞥了眼张路之,
难得你还知道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
晚高峰时段,除了路面是晚高峰时段,公立三甲医院里同样是晚高峰。
接近傍晚7点,还没看上病的病人要经过护士和导医的多轮安抚才能安静上一会儿。
生怕专家医生按点下班,白等了。
能够按点下班的医生?
北城市第一医院肯定是没有的。
从小就在这里看病的北城市人,自然懂这医院的常态。
可其他城市来到这里看病的外地人呢?
作为副省级城市、省会城市,北城市拥有这个区域里最好的医疗资源。
不少其他城市的病人,都会不辞辛苦的前来北城市看病。
人生地不熟,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难免有些对情况想象无能。
骨外科住院区传出尖叫声的时候,现场情况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名中年男子正持着一柄水果刀抵在了骨科专家刘副主任的腹部。
男子掐着刘主任的颈部,冲着护士台的护士们直嚷道,叫你们主任和院长出来!妈/的,当初老/子看病,不给老子好好看!现在老/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都TM成残疾了!今天你们领导要是不能跟我说出个道理来,我TM就跟这龟儿子同归于尽!
6个月前,在骨科门诊坐诊的骨科副主任专家碰上了一名异常纠结金钱问题的外地病人。
建筑工地工作,从正在建设中的二层建筑物摔落至地面
万幸的是脚先着地。
在当地医院检查了一番,当地医院诚恳建议其来北城市一医院骨科看病。
病人当时确实是听话来了,可到了一医院以后就变得非常不听话。
存了几年的老婆本,就是舍不得花在手术费上。
尽管骨科专家刘副主任再三强调,手术治疗是最佳方案、保守治疗很有可能落下残疾,可病人还是因为看似高昂的手续费而坚持保守治疗。
刘副主任对着百劝不听的病人,难免有些脾气上头。
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回,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负责!
旁人的劝言,人是难以记住的。
但是难听的话,人往往是记得最为清楚的。
无论刘副主任之前多么苦口婆心、多么尽职尽责地为病人着想,只要是最后、只要是在最后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有些人就能记在心里。
只记住这一句话。
记住这一句话越听越觉得像诅咒的话
尤其是在一语成谶之后。
110呼叫10919。110呼叫10919。
110,我是10919,请讲。
第一医院1号住院楼一楼发生劫持伤人事件,请前往现场处置。
10919收到。立刻赶往现场。
两分钟后,110巡逻警车急停在了一医院1号住院楼外。
温杨和李延清立刻下车,在几名护士和医生的指引下赶到了事发区域。
见到了穿警察制服的人,嫌疑人登时激动了起来。
谁让你们叫警察过来的!!
谁让你们叫警察过来的!!
当初的病人、此刻的犯罪嫌疑人,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
而脖颈卡在他手中的刘副主任脸色更深,似是更难呼吸了。
放下刀!
我再警告你一遍,放下刀!
李延清已经将右手搭在了配枪之上。
这里是住院区,现场附近以及远处围观的市民不在少数。
嫌疑犯手里有刀,若是不仅伤了医生,还伤了其他人
温杨双手抬起,直接无视了李延清眼里的警告。
她向前走了几步,近身至嫌犯和被挟持的医生身边,不过两米。
你看清楚了,我手上没东西。
有什么不能好好谈的?绑架人家医生做什么?
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我现在还能有个好腿!
温杨瞥了眼嫌犯拖着的左腿。
嫌犯拖着左腿向后移动,确实像是落下了病根。
你先放松,不要紧张。
温杨半倚在一旁的墙壁上,面上浮现浅浅的淡然。
我们就当聊天,好好聊一聊。我们过来就是来处理问题的嘛,您要有什么不满的要是医生的错,我们回头收集证据,好帮您告他,让他赔偿您。
因为专心听温杨说话,犯罪嫌疑人掐住刘副主任的手明显松了不少。
余光看到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壮硕高大的嫌疑犯手边喘着粗气,温杨心里稍稍安定了几许。
您这腿,是这位医生给看的?
不是他还有谁!
这腿当初是怎么伤的?
兴许是提及了嫌疑人心里的憋屈,嫌疑人随即打开了话匣子、真的跟温杨痛诉起了自己的糟心事。
当初要不是不负责的建筑商和包工头,他哪里还会为手术费发愁?
不为手术费发愁,又怎会因为选择保守治疗而落下终身残疾。
可他现在找不到建筑商和包工头,只能跑到北城市一医院来找当初看病的、手无寸铁的医生
都是他咒的!要不是他咒的,我这腿铁定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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