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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是让人快乐的东西,没有意义就不快乐,人活着就没有希望。

而失去情绪,意味着感受不到快乐。没有快乐,也就没有意义。

发现了根本问题的白令在第一时间进行了修补方案,他们决定通过手术从戎纪的大脑内部来进行修补,但由于戎纪本身身体的特殊性,手术修补方案具有较大风险,无法实行。

不得已,他们只好采取保守治疗,通过虚拟现实的方式进行定期的精神治疗刺激大脑。

这种方式成功率相对较高,比较保险,只是过程极慢,效果可能不明显。

思来想去,在技术没有成熟的阶段,他们也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了。

于是,一号治疗程序宿郢就这样诞生了。

接着在一号治疗程序与它的主人的第一次会面中,尚未发挥任何作用的它不幸身陨。

戎纪看着地上的碎片和破烂的小球说:我捏碎它了。

果然不是常人的手劲。

白令见状,叹了口气弯腰从破损的小球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银色芯片,说:还好没把芯片捏坏,不然你就永远失去宿郢了。

失去?

白令把银色芯片交给一旁的助手,跟他解释:也就是说,你再也见不到一号治疗程序,也就是我们刚刚命名的宿郢了。

戎纪歪了歪头:死亡?

唔,差不多算是,不过死亡这个词儿只能用在人身上,它是机器,只能叫毁坏。

这坏了又得重新设置程序数据,可真麻烦。

果然光设置礼仪道德教导还是不够,应该把情绪模拟也设置成必修课才行,用虚拟现实的方式,在睡梦里通过梦境进行治疗,应该效果会更好一点。

白令想到这儿便拿着装到盒子里的芯片匆匆地走了,让助手帮忙带孩子,自己则去隔壁的实验室交待新任务。

却没注意被留下的戎纪看着地上那几个破碎的薄薄的金属片眨了眨眼,歪着头,像在思考什么。

来,小殿下您往旁边站一点,我来清扫一下这里。助手蹲下来戴着手套一点一点地把碎片捡起来,这些碎片都是些稀有材料,浪费一点儿都是奢侈。

戎纪站过去一点。

下次不可以那么用力咯,要轻轻的才行。这位助手也已经是位母亲了,便把戎纪当孩子似的教导。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戎纪听没听进去,她看着戎纪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叹气,心说还是自己的孩子可爱。

像戎纪这样子说什么都没反应的,简直跟披着人皮的机器人没两样,有时候光是看着都令人毛骨悚然。

它是工具。她准备走时,戎纪突然开口。

什么?

戎纪指着她手里那堆碎片,说:机器是工具,书里写的。

助手愣了愣:是这样没错,机器是工具。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戎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难得跟她多说了两句:是工具坏掉了。

所以。戎纪说,我没有犯错。

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戎纪没有再跟她解释,他又走到了窗前坐下,拿起书来看。

机器是工具,工具坏了不等于死亡,只是毁坏。

所以,宿郢没有了,也没关系。

第139章 戎纪番外(一)

(一)

我叫戎纪, 我是个人造人, 我的父亲是华鹰帝国的元首。

那个将一生奉献给帝国的冷酷男人在他寿命的终点,用实验室培育、基因改造的方式造出了我, 一个据说毫无缺陷的人造人。

他想让我成为他的接班人,一个跟他一样将一生都奉献给华鹰的英雄。

(二)

我记得从我出生那天起的所有事情。

记得初次睁开眼看到外面的世界时那种放空无知的感觉;记得那群围在培养皿外以冷静沉着的神情看着我,同时在仪器上敲敲打打记录数据的人们;记得我第一次下地站立时摔倒在地的疼痛;还记得开口说第一个字时白博士的皱眉。

这个太笨了。白博士说。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笨是什么意思, 只记得当时白博士脸上的表情。当然了, 那时的我也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叫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记住,并且在之后回忆的时候轻易地分析出他那时看我的眼神他那是在打量一个器具、一份数据、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他没有把我扶起来, 记录完数据后对着我笑眯眯地说:我是白令, 是把您制造出来的人,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接着, 他跟旁边的人说:让他自己爬起来。

然后他就走了。

这是我跟白博士的第一次见面。

(三)

我在实验室里学会了走路、吃饭、说话。

没有专门的人员来教我, 实验室里的人都很忙,他们是让机器人来教我的, 一个高端的幼儿教育机器人。

机器人会天天跟着我,在我看到某些东西时跑到一旁对着那样东西重复一些发音, 同时在显示屏上显示那样东西的字样。

不久,我学会了说话以及认字阅读。

在我学会基本的语言后,白博士带我去见了一个人我的父亲戎先。

之所以他是我的父亲, 是因为我的身体是以他为蓝本制造出来的, 在这基础上, 又进行了一些基因改造,让我充分地继承了他的优点,以及避免了他所认为的一些缺点。

戎先把这些缺点称为缺陷。

感情是最大的缺陷,他没有这些,会成为完美的继承人。戎先对白令说,如果他失去感情就无法存活的话,那么我宁愿销毁他,会被感情左右的人,是弱者,我不需要这种弱者来帮我守护华鹰。

在我向他询问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后,他当着我的面这样对白令说。

(四)

白令当然没有销毁我,他向戎先保证,会在进行另一项人造人计划的同时,看看我有没有机会矫正。

在戎先走后,他跟我悄悄说:您的父亲可真是比您这个正儿八经的人造人还像人造人啊。

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白衣男人据说已经一百七十来岁了,跟我父亲一个年纪,是个货真价实的笑面老狐狸。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您父亲那个外行的指导将您的情感功能进行剥夺了,现在还要想办法重新恢复,可真麻烦。老狐狸笑着说,脸上一点儿也没有感到麻烦的表情,眼镜后的笑眼中反倒是兴趣盎然。

他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很喜欢我这个珍贵的实验品的,我知道。

于是,为了恢复我失去的情感功能,他从隔壁人工智能的实验室里弄来了那堆老头儿最新的杰作一个金属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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