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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可怕,是不是?
宿郢把许围的手拉起来,将他捏紧的拳头掰开,看到手心里都是汗还有因为捏得太紧,被指甲抠出来的红印。
他拿纸把许围手里的汗擦了,然后握住他的手:没什么,我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许围看向他。
我明知道,那天是他的死期,但是我没有去拦住他,我跟着一堆人一起喝酒,喝到烂醉连站都站不起来。宿郢说,那天他跳了河,第二天被捞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许围说:是他自己跳得河,又不是你害的。
宿郢看着奶奶的墓碑有些出神,握着许围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在遗书里感谢了所有人,除了我。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该忘了这些细节,却没想到现在回忆起来却仿佛昨天。他说,他漏了我,我就知道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都是骗他的,我对他的好,对他的爱,还有所有为他做的一切宿郢顿了顿,都是有目的的。
许围说:你真是个混蛋。
宿郢自嘲地笑了下:是,我是个混蛋,他甚至在最后的时候,都没有忍心骂过我一句。
他很爱你。
嗯,我知道。
那你呢?许围问他,你爱他吗?
宿郢沉默了很久,说:刚开始以为不爱。
后来才知道,如果不爱,就不会留在那个世界,只为了在那个世界里能多一个记住他的人。
我刚开始也以为她是不爱我的。许围蹲下来,把奶奶的遗照擦了又擦,在石碑上摸了摸,但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她不爱我,她就不会在最后的时候跟我说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
照片上的老人笑得慈祥而温和,她看着照片外的许围,眼里满满都是爱。
她死前,看着已经被吓呆了的最不讨她喜欢的孙子说了她人生中最后的两个字。
她说。
别哭。
第118章 四分五裂的我(十四)
因为走过了太多的世界, 又经历了太多的离别, 所以宿郢格外珍惜跟许围在一起的时间。
别说澄清个八卦有多么简单了,再简单他也不想去做, 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于他也好于许围也好,都没有必要。
后几年里, 为了刻意避着吴西,同时为了有意义地度过剩下不多的几年,宿郢卖了国内所有的固定资产, 带着许围出了国,周游世界。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让许围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 看尽世间的美好。
原本他是想过,等他赚了钱有了势力, 那他要去报复曾经那些欺负过许围的人, 打脸曾经羞辱过许唯的市镇居民, 让一切怨恨都有其归宿, 把所有的不公都翻案立正。
不算恨的老梁都已经被他搞惨了, 整个家族都差不多毁了,要是许围愿意,他可以砸钱去报复所有许围想报复的、恨的人,可是许围没有。
五年前那次扫墓后回来,许围跟他说不需要。
如果都要报复的话, 太累了。许围简直像变了个人, 眼里不再像以前那样, 全是对这个世界数不尽的憎恨和厌恶,我不知道我的时间还有多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待多久,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醒着的时候都是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谁也不用恨。
什么叫不知道时间还有多少,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宿郢听到这种话,心里就不那么舒服。
听到这话,许围这种从来都不笑的人,那天笑了,笑得像许小宝一样单纯:你知道吗宿郢,我昨天梦见奶奶了。
嗯。
她说她原谅了我,还希望我以后能天天开心。许围说,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很少开心过,她突然说让我天天开心,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做到。
许小宝什么时候都单纯无比,薇薇什么时候都活力四射,许唯什么时候都有人帮他解决问题,只有许围,所有的阴暗面都留给了他。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承受痛苦,而不是享受快乐。
许围抱住宿郢,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小声说:可是后来我想,我跟你在一起就跟开心,所以我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跟你待在一起,那样我就能天天开心了。
好。
报复和憎恨都留给许唯去做吧,我不想做了,我只想高兴。
好。
谢谢你,宿郢。
宿郢回抱住他:我才要谢谢你。
从那天后,宿郢就带着许围出了国。他们游遍全世界,去看遍世界最美好的风景。
宿郢活的时间长,什么都知道一些,每个世界除了年代不同,其他都差不太多,长久下来,他不想记住也记住了很多。
于是一路旅途上,像个人形百科一样给许围讲这个世界的形成,讲这些国家的历史,说曾经那些伟大的人物,听得许围这种学渣头都大了,连忙把其他人格给放了出来。
先出来的是许小宝,飞机上又吵又无聊,网速又慢到死,没有游戏玩也没有带玩具,小朋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后,薇薇又出来了,先是抱着宿郢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被动接受宿郢的旅途教学。她有些受不了,便把飞机上的杂志拿出来看,翻到有婚纱照的某一页开始跟宿郢畅想未来。
宿郢跟她吹了会儿牛逼,吃了顿饭,然后跟薇薇讲起婚纱历史,讲着讲着,就把薇薇这个学渣二号给讲睡着了。
许唯就是这时候出来的,出来后一脸懵逼,发现自己坐在飞机上,窗户外是蓝天白云。
另一边,则是一脸好笑的宿郢。
这是
要听我讲讲云是怎么形成的吗?
许唯头上掉下黑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精心装扮的旅行装,又看了看腿上的杂志,就是婚纱那一页,他问:你们是在度蜜月吗?
我们?
你跟许围。
宿郢撑着下巴想了想:嗯应该算是全家游吧。
全家?
男老婆,女老婆,儿子,还有你。
许唯囧道:我算什么?
宿郢摸了摸下巴:电灯泡?
许唯生了一路的闷气,没跟宿郢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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