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1 / 2)
【我错了。】
【是,同性恋是病。】
赵果,你在跟谁说话?回答我。
【不爱了。】
【真的,我已经悔悟了,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好疼啊。】
【嗯,我一定好好做人,不当同性恋了,不当了,别我没有说谎没有!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
一瞬间,宿郢脱离了那恐怖的漆黑梦境,回到了现实。
天还是漆黑的,拿过闹钟一看,才凌晨四点。窗外挂着一轮镰刀似的月亮,两边的尖儿锋利得像死神手里的刀刃,发着苍白淡漠的光,把窗台照得一片冰凉。
因为那个梦,宿郢已经睡不着了。他爬起来偷偷抽了根烟,为了不让烟味儿留在屋里成为罪证,他将窗户打开,凉风一下子透了进来。伴随着凉风飘进来的,还有几片细细的晶莹的雪。
刚刚梦中赵果的惨叫声还深深印在脑子里,让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不去想这个梦的意义。这肯定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会是什么呢?
是预知梦吗?
疼,同性恋、赵果、我爱他、我不改。这几个词不断地在宿郢脑中循环,循环到最后,只剩下我爱他三个字,像悄无人烟的深巷中砸在木门上的重重的叩击,突然敲响了寂静的夜。
他摸上了自己的心脏,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了,这莫名其妙的心跳。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期末。
后半学期的时间里,年级里有不少的传言。听说,全级垫底的赵果最近开始发奋学习了;听说,是为了跟乔小爱能考到一个大学去;听说,乔小爱已经跟他回家见了家长;还听说,给他补课的是全校神级学霸苏印。
班主任有点担心宿郢被赵果给带得成绩差了,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换座位,都被宿郢拒绝了,他跟班主任保证,如果下一次他没有考到全级第一,那他就换座位。
期中后那次月考,赵果考了三百三十分,从全级倒数第一考到了全级倒数两百。也不知道大家对赵果的期待值是有多低,就这么个成绩都把赵家爹妈开心得两天没合拢嘴,连连夸赵果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宝宝,当场给他发了一万块作为奖励。
赵果转头就给宿郢买了两双一千多的球鞋,说是谢礼,搞得宿郢以为他是在嘲讽他的教学水平。推了半天推不过,最后在你不收我现在就拿去扔了这种老俗的威胁下,他还是收了。
这下鞋霸你可有鞋换了,果果扛把子这是跟你为之前的事赔礼道歉呢!孙珲扯旧账道。
我操,你闭嘴!赵果羞愤地踢他一脚。
哎呀脸红什么呀,我们都知道你跟苏印和好了,人家天天晚自习拉你出去给你补课,我们又不是没长眼。江雪在一边起哄笑他。
赵果送苏印这么大的礼,班里大多数同学还都能接受,就像江雪说的,苏印不管是上课下课,只要有空闲时间,基本都把精力花给了赵果,如果这样都补不出个成绩,那就不像话了。
只是还是有人不能接受的,比如,乔小爱。
下课后,乔小爱把自己男朋友拉到楼道角落里,委屈道:你都没有给我买过礼物,就给他买!
他不是给我补课么,谢礼而已,又不贵。赵果随口解释。
谢礼也没有那么贵的,他家那么穷,你给他随便买个一两百的不就行了吗?你别以为我认不出那个牌子,名牌,一双一两千呢,你就舍得的很!别人都是重色轻友,她男朋友怎么就重友轻色了?
说着说着,她就更不满了,好像赵果花的是她的钱:你跟他做朋友就已经是他的荣幸了,还给他花钱,你就不怕他以后巴着你不放了,把你当提款机吗?他稍微把你哄一哄你就随手几千就撒出去了,我哄你你怎么就不给我花钱?
赵果听得心烦:哎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我钱爱给谁花就给谁花,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他是那种人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钱看得那么重啊?
他语气又重又不耐烦,直戳人短处。乔小爱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他也不想哄,本来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结果乔小爱可烦人了,还不如甩了找个懂事乖巧的。
旁边不少路过的看见他俩不对劲投过来一眼,赵果不想在这么多人眼下给人看笑话,于是等着乔小爱抹了几把眼泪后,捣了捣她。
干什么?乔小爱赌气转过身不看他。
赵果眼珠子转了转,直接把她拉到怀里圈着:哎,你不就是以为我忘了你生日吗,你下周生日我记着呢,礼物也给你买好了,比苏印那个贵多了。
真的吗?
真的,四千多呢,一条宝石项链。
这下,乔小爱不哭了。
赵果把人哄好后揽着人回了教室,教室里一堆起哄的。大家还从没见过赵果这样耐心地对一个女生过,乔小爱算是头一份,所以调侃他们的人很多。乔小爱经过走道的时候,旁边不少人摆出贱兮兮的样子喊她赵嫂子、赵弟妹,把她羞得满脸通红。
叫什么叫,再嚷嚷让你们没好果子吃!赵果骂道。
明白明白,赵果哥的好果子当然要留给嫂子吃了!底下笑成一片。
这半学期以来赵果的变化实在太大,跟着学霸苏印在一起待久了,不打架了不说学习也变好了,大家都以为他变成了草食动物,开玩笑时也放得开了很多。
赵果顿时心里冒火,很想骂人,但想到宿郢还在教室里,硬是把冲动给忍下去了。他记着宿郢说过的话,不喜欢他骂人,要是再骂他抿住了嘴,把乔小爱送到座位上,丢给了她一颗糖,然后回了座位。
宿郢似乎并没有被班里的动静影响到,一心一意地看着杂志。
他伸头一看,嗬,还是全英文新闻杂志。他给宿郢丢了颗糖,宿郢没理他,又丢了一颗过去,还是没理。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宿郢放下了书,把糖收了起来,拆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赵果看他吃了,一下子笑了起来:哎,你喜欢吃糖啊?
嗯。
好吃吗?
还行。
上课期间,宿郢把两颗糖都吃掉了。赵果一直在旁边撑着头偷偷打量他,看着他正儿八经偷吃着糖学习的模样,竟觉得那糖像含在自己嘴里一样,甜进了心里。
看着宿郢的嘴里不再换着腮帮子吃糖,赵果知道他糖吃完了。于是又掏出一颗偷摸塞进他的手里,但他不接。
不要了。
赵果不依,一定要给他,但宿郢就是不想要。两只手在桌下一只抓一只躲,你追我跑,偶尔碰到一下,赵果的心就猛跳一下,糖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正玩得不亦乐乎,准备再去来一次偶然的触碰,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
那只手的手掌比起他的来要稍稍宽厚一些,暖暖的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在他还在发怔时,接着滑到他的手心,两只手心相对、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然后慢慢地收拢,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扯了一下,却被攥得更紧。
偏过头去看,他只看到了坐得笔直、目视前方、认真的听课的宿郢的侧脸。
五指相交的两只手垂在课桌中间一动不动。直到下课铃响,宿郢松开他的手时,他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宿郢的。
第38章 深柜校霸的觉醒(十四)
老大,你发烧了?
接下来的这一节是体育课,应该是测八百米,跑完就可以自由活动。孙珲特意从家里带了篮球来,准备打上一节课,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赵果从脖子红到耳朵尖儿的样子,以为他病了。
赵果一下子回过神:啊?没、没啊?
孙珲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是没什么大区别,那为什么你脸那么红啊?
赵果摸了摸自己的脸,佯装无事:有吗?可能是我穿太厚了吧,教室地暖又这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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