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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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音乐已经到了末尾,我懒得再看这副场景,撂下一句提醒就先走了。

课间操正式开始之后,张天乐和梁书韵才姗姗来迟地入了队,张天乐的站位明明在我斜前方,却还特地跑来我身边,可怜兮兮地对我说:干嘛不等我。

而女生都站在队伍的前半部分,梁书韵跑到她的位置上站好,我盯着她的背影,她的辫子不像其他女生一样随意扎在底下,而是高高地扎在脑后,是漂亮精神的马尾。

仔细注意的话,还能发现藏在其中亮亮的玉坠子。

此时正好是整个操场能晒到太阳的时候,今天的天气是不错,可冬季的阳光总是不甚柔和,给人的印象反倒惨白惨白。

张天乐随着课间操音乐的节奏伸着胳膊抬着腿,懒散却不显得随便,他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每个动作都伸展到位了。

他是正面的,坦荡的,挺拔正直得像株白杨,就应该堂堂正正地生长,没有横生的枝节,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不该加诸于他身上。

我在他身后几步之外被日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哪种感受占得更多一些,只知道并不好受。

每种感情的加剧是不是都这么不可控,它能让人欢喜,就也能让人变得自私狭隘喜怒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燥起来

☆、第十二章 By张天乐

课间梁书韵来还我玉坠,轻声细语地又一次对我说了谢谢,此时她已把头发重新散了开来,整整齐齐地披在肩头。

我接过,没直接戴回脖子上,而是把绳子绕了几圈抓在手里,一下一下地甩着玩,看她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忍不住先开口逗她:怎么样,好用吗?

呃梁书韵想了想也没好意思说出个评价来,自然是不好用的,能救个急就不错了。

我坐在座位上,仰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周围人聊着天,梁书韵也自然地参与了进来,张天乐,你寒假也会来补课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补什么课?

就是补课啊,我们的寒假好像只有十天吧,然后就得回学校上课了,像现在每天一样。

寒假还得补课啊?我不来,我得回香港。

梁书韵似乎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天真地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啦,不是叫寒假吗,我就是回去放个假,放完就回来了。

那就是下学期你还在的,对吧?

我被她真挚又傻乎乎的表情逗乐了,头一歪,也用天真的语气回答她:当然了,不然我能去哪。

那你会跟我们一起毕业吗?

会。我边点头边说,这个女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净问些傻问题。

上课铃适宜地响了,梁书韵终于回到她的位置上,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其实并不善于跟女生聊天,尤其是这种我从来都没跟她说过话的女生。

整个课间吴浩宇一直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此时我在后边拍了拍他,想喊醒他上课,嘴里哎哎哎地叫着,拍的力道也慢慢加大了些,但前面的人就是没有反应,直到老师进了教室,他才悠悠转醒,起立问好的利落程度却一点也不像刚从睡梦中醒来。

中午放学后我让吴浩宇别等我了,自己先去吃饭,看着办给我打包一份回来就行。我得赶在午休前跟教练打个视频通话,汇报一下最近的成绩,再分析分析为什么速度总是提不上去的问题。

跟教练聊到一半,吴浩宇就回来了,我向他挑了挑眉,算是打了个招呼,他点点头,跨腿反坐在凳子上,把饭放到我桌上,拿出自己的那一份,掰开一次性筷子先行吃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边吃边看着我视频。

待到终于结束了通话,我拿起面前的另一副筷子敲了吴浩宇一下,边笑边问他:看什么看,装模作样,你听得懂吗?

吴浩宇也不躲,挨了我不重的一敲,诚实答道:好神奇,好像外语,一句都听不懂。

你买的什么?我把装盒饭的塑料袋往下拉了拉,揭开盖子,我靠,手撕鸡!

那家店说是在学校附近,可实际上早就超出了附近的范围,以前但凡我说想去他家吃,吴浩宇第一反应永远是拒绝,强拉硬拽的话十次里面才能去一次,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一人反而竟然愿意跑这么远了。

少油少盐去葱花去鸡皮,没要米饭,换的水煮青菜,你看你乐不乐意吃吧,不合适我就加菜了。

乐意乐意,一万个乐意,宇哥亲自给我点的饭,我当然乐意吃。我喜出望外,原本给自己规定的不能吃,一下就妥协成了少吃,一个月才吃一次,不算过分吧,况且吴浩宇都给我送到跟前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贫吧你就,赶紧吃,吃饱了好上路。

我心情愉快,没空理会他的调侃,拿筷子悄悄翻了翻底下的青菜,不禁感叹男生细心体贴起来可真要命。

阿宇,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吴浩宇似乎是噎着了,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我不是。

最近因为视频录得多,手机一直在提示我储存空间不足,趁着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终于得空清一清内存了。

先是删了几个不常用的软件,清理了各个程序里的缓存与记录,接下来就是相册这个大头。既然视频暂时不能删,那就只能删删照片了,按时间递退,其中最近有一张是元旦那天在大学体育场上拍的,普普通通的一张风景照,更像是随手按错了不小心照到的。

当时我去上厕所回来,远远看见吴浩宇蹲在地上摆弄手机,那天我们都没带支架,只能找些石头垫着,吴浩宇每次都得调整好一会才能恰好地把手机竖直卡在其中。我一走近体育场,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吴浩宇专心致志地调着手机摆放的角度,我突然就想给他照张相。

其实这张照片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把想照的人影放大,也没有把他对在镜头正中,画面里主要是褪色的塑胶跑道、草坪、半个足球门和远处的大看台,清早的运动场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吴浩宇顶多算是那零零星星当中的一个。

我将照片双击放大,吴浩宇的轮廓模糊得不像样。我返回相册继续往前滑,并不打算把这张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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