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温柔又偏执的他 第6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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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雨没有对他说第二句话,她只是平静的躺在病床上,然后平静的闭眼,没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曾经听人讲过一句话”章辞镜转身,目光落在她床边枯萎的月季,温和的眉眼柔软下去,“甘露寺的主持说,今生的相遇是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所以活着吧,这辈子多磕头求一求,求一下你们下辈子的缘分。”

他心软了,对宋朝雨心软了。

他清楚宋朝雨这种痛苦是什么样的,当初他自梨夏去世后他便再也翻译不了任何书籍,甚至为了自己的心病转而学起心理,他如何不明白呢?

但世界是残忍的,对他们这样的人亦是。

宋朝雨还是没有说话,眼泪却不断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

章辞镜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过来照顾宋朝雨的女孩——那是白晚意突发心脏病离世后,白居檀和宋朝雨在福利院收养的养女,宋尽欢。

是的,和宋朝雨姓。

宋朝雨意识昏迷不肯醒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宋尽欢在照顾她,也是宋尽欢找到章辞镜让他把宋朝雨带醒。

所以宋尽欢对他很客气,见到他也会礼貌的打招呼,“章先生是来看母亲的吗?”

章辞镜点了点头,看到她手上拿着的日记本,便道:“给你母亲看看也好,让她知道,这些年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也许会让快点她好起来。”

但宋尽欢明白,不会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好起来。她还是会困在以前的记忆里,而现在,只是学会了将怀念放在心里,不表现出来罢了。

即便这样想着,宋尽欢还是说了一声是,章辞镜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宋尽欢读懂了他眉间无声的叹息,那是对宋朝雨的叹惋或许还是对他自己的。

他示意宋尽欢进去,自己离开了。

宋尽欢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的窗帘已经被人拉开,宋朝雨躺在床上闭目,岁月给她留下了纹路,却带不走她眉目间沉淀下来的气质。哪怕她容颜老去,看见她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多瞧她两眼。

那是岁月带给她的透彻与沧桑,就像雪间松柏,历久弥坚,清香悠长。

手中的日记本是自父亲,白居檀去世后,宋尽欢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的。在她年幼的时候,她的父母是令人艳羡的一对,逐渐长大,她偶尔能看到母亲眼角眉梢的失落。

那不是一种强烈的失落,而是一种非常细微却持久的失落。

这种失落总会出现在母亲看父亲背影的时候,出现在她看着父亲窗前那一罐子星星的时候,出现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候。

那时候,宋尽欢便以为,她的父母或许相敬如宾,或许彼此温柔相待,但却不够相爱。

直到现在,她翻到了父亲遗留下的日记本,她才知道,她和母亲都错了。

怎么能说他们不相爱呢?

明明,这日记里的每一篇,都是父亲对母亲未曾说出口的爱意。

宋尽欢将这本墨绿色的日记本放到宋朝雨的枕头边,感觉到了动静的宋朝雨睁开双眼。

宋尽欢替她掖好被子,这时宋朝雨才微微起身,示意宋尽欢不用了。

宋尽欢是宋朝雨和白居檀在西藏旅游时在福利院见到的孩子,那时晚意已经走了好久,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双眼明亮的女孩就不由的想起晚意。

如果晚意还在,那大概也会像尽欢这样吧,即便病痛折磨,却不丢失眼中的光。

西藏相信转世,就那一次,宋朝雨也想相信转世,于是他们收养了这个女孩,白居檀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尽欢,宋尽欢。

他或许是希望她能够一生尽欢吧。

但宋尽欢却觉得,他是希望母亲和她都能一生尽欢,才会取这个名字。

后来的尽欢成长的很好,学业、生活都不用他们多加操心,她喜欢极限运动,便时常各地游历,挑战自然。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有着难以想象的美景,尽欢都会拍下照片送给他们。

宋朝雨不是不担心,毕竟是极限运动有风险,但宋朝雨从来没有阻拦过,那是尽欢喜欢的生活,那就让她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如果不是后面这次车祸,尽欢听到消息就匆匆赶回家来处理后事,照料她,那么现在的尽欢应该在征服某座山峰吧。

宋朝雨从回忆中退了出来,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尽欢刚刚放到床边的日记本,“这是什么?”

宋尽欢:“是父亲的日记本”

将干枯的鲜花换下,宋尽欢看着母亲的神情,又道:“您沉睡的时候,医生说让我陪您说说话,说不定能唤醒您的意识,后来收拾父亲物品的时候,发现了这本日记本,我就每天在您床头,为您读上一篇日记,说来也是有用的,我读日记的时候,母亲的眉头也动,我想您应该是听到了。”

宋朝雨怔住,她轻轻拿起那本墨绿色的本子,摩挲着封皮,眼中是罕见的温柔,她笑了:“原来是这样”

是啊,原来她在她构建的那个世界中能看到白居檀的日记内容,是因为这样。

“我并没有全部都读完,剩下的日记,母亲您可以独自看看,我想这也是父亲想要告诉你而未曾对你说出口的话吧。”宋尽欢替她别过额前的碎发,手紧紧的握住她不肯松开。

只是一抬眼便落到了宋尽欢的眼眸,和白居檀一样漆黑的眼眸此刻却有了一层水波嶙峋。

她感觉到了尽欢不一样的情绪,便问她:“怎么了?”

尽欢笑着摇了摇头,头靠在她的怀里,闷声闷气道:“妈妈,我已经失去了爸爸,不要让我再失去你好吗?我知道你很想念爸爸,但是,你能不能晚一点,晚一点去找他,我也一样需要你。”

宋朝雨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听到她的话,手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

白居檀出事后,她的逃避何尝对尽欢来说,不是伤害呢?

她慢慢回报尽欢瘦弱的身躯,低低道:“对不起”

“没关系”宋尽欢一点点擦过她的眼角,笑道:“妈妈永远不必说对不起,我知道父亲那件事对您来说,太过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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