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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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开口,就好像已经学乖。

“别做那种事。”女孩发丝粘连的脏兮兮脸蛋垂在跟前,肩膀还在抽,声音又哑又低,拽着他的外套下摆,指端呈现缺血的白,“给我涂药吧。”

脖子上的红痂还在。

段钰濡接住她坠落的手,攥紧在骨心,捏了捏揉了揉,用力催出咔吧的响,詹知吃痛缩手,他就同意:“好。”

似乎从认识到现在,不是他受伤,就是她在受伤,药箱常备在近距离的位置,里边一应俱全。

生理盐水擦干净周遭血渍,消毒的痛感让她条件反射地躲,又被人扣着背,锁进怀里。

这次没有可爱的创可贴充当安慰物,段钰濡给她涂完药,任由潮湿膏状物风干在女孩肌肤,垂眸,看清她瑟瑟发抖的肩颈。

于是把她往怀里团,成一只小小的小小的动物。

手掌在短发后脑轻拍两下,感受怀里柔软的身躯,他垂颌贴住她发顶,闻到泪的味道。

很想问她。

“知知…要不要做我的狗狗?”

她静着没答,呼出的气儿撞在胸膛,把哭湿过的地方吹凉吹干。

刺啦往心口扎。

“我想让知知做我的主人呢。”他一下一下地拍她,动作是哄小孩入睡,如同哼回童年的摇篮曲,“可是知知更想做一条小狗。”

学会汪汪叫才能有骨头吃的,小狗。

声音静悄悄,电视屏幕上的新闻联播于混乱中被摁下暂停键,端庄大方的主持人面带和煦微笑,注视狼狈且怪异的两人,段钰濡遥遥摸到控制器,掐灭它。

“我不想。”黑屏和声音一起降落。

方正的LED屏像摄影机的取景框,镜头对准纠缠的两人,清晰可以测算男人睫毛颤动的弧度。

詹知拒绝,说完拒绝的话就闭气,手脚并用地和他较起劲来,手掌推他胸膛胳膊,在西装袖管上打滑后迅速挪到另一边掰那根根停留在自己肩上的手指。

掰不动,她又掐又拧,嘴唇死死抿着,一排贝珠牙齿把唇肉咬出堆迭湿痕,全身力气集中到双手,都没能推动他分毫。

痛他全受了,却更像是汲取,现下只是轻轻一施力,就将她脊椎压麻。

不多时缓掐她后颈,让人再度仰起头。

乱蓬蓬的短发四散垂坠,跟网兜流沙一样摇摆倾泻,他在耐心的等待中剥离出她的脸。

归于平静,又浓重不甘的脸。

锁骨吃痛的瞬间,段钰濡才意识到她扑了上来,困兽犹斗一样咬住那片让她恨之入骨的皮肉,湿锈气息散溢,他闻到、她尝到血液的味道。

沉寂良久的心脏又开始啸叫。

愈重愈痛的触感中,他哑笑两声,五指一握她肩,轻顿、猛然发力推开。

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她撕咬下一块皮肉。

好在她迅速松了口,只有血珠浸染唇肉,为这张稚嫩生涩的脸增添上本不该有的艳色。

惊魂悸魄。

詹知胡乱擦抹掉唇上难闻难吃难看的东西,藤枝状水晶灯下的眼眸清亮如初,烧着一团剧烈的火,坚决给出的否定回答。

“我不想。”

拒绝被驯化成狗、戴上项圈、摇尾乞怜。

悬殊的力量与地位差距是难跨的深壑,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抗衡他,可鱼死网破的准备与宁折不屈的决心她时刻拥有。

握着横杆走钢丝的人无法回头。

只得摸索到路尽头,等待输赢的宣判。

水晶灯椎所指的位置,他将给出结局。

“…既然不想做小狗。”良久,段钰濡浅浅笑了,如她所愿落音。

“那知知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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