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第8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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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周柏回过神来,他又侧首对霍闲笑道:“阿闲,这位便是我常与你说起过的禹州军副将周柏周将军。”

这样的亲昵,不仅是周柏,就连霍闲都没想到,如果说纪礼和裴崇元是裴熠有血脉亲情的,那么禹州军便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份患难情意足以让裴熠将禹州军的每一个人都当做亲人的。

裴熠来时途中确实已经把周柏和一些将领的事情同霍闲说过,裴熠说周柏胆大心细,只听他开口霍闲便猜到了他就是周柏。

“世子?”周柏迅速的回想,他是见过雁南王的,雁南王儿女不少他也知道,却并不记得雁南有什么世子。

而裴熠的的确确刚才说的是世子,且看起来这位雁南的世子与他关系似乎还不一般,周柏不傻,立刻说:“原来是世子,瞧我眼拙。”

裴熠并不在雁南世子这个身份上多做解释,开门见山道:“你可是查出什么来了,直说无妨。”

周柏于是将自己这几日在禹州城所遇到的事一一说与他们听。

“手段都如出一辙。”裴熠听完周柏的话忽然问霍闲:“你怎么看呢?”

霍闲说:“以秋大夫的医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就知道了。”

“这么说你也发现问题所在了?”

“尚不明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却苦了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周柏,他自认为不算愚笨,可依旧没听懂这两人在打什么暗号,他看了裴熠一眼后问:“等等,等等,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裴熠自拨开茶沫,喝了一口茶水,说:“方才听你说,这病是禹州城的一家酒楼里最开始传出来的?”

周柏点头道:“是,疫病尚未散播开,查起来难度不大,最先开始发热的正是蕙楼的掌柜,他以为是伤寒,好在大夫开方子的时候将他的症状一一记录了下来,这才方便我们一一排查。”

裴熠又问:“一共有多少人染上了这病?”

“昨天下午我去过府衙。”周柏如实说:“共有七十八人,均为青壮年男子。”

“疫病我见过,去从未听闻有什么疫病是只有青壮年才或染上的,你难道没觉出其中古怪?”

若是平时周柏一定会觉察出问题,但这病发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些事,不过竟裴熠一提醒他倒是一下子就霍然开朗了,将信将疑的问道:“侯爷是说,这是人为的......可是为什么呢?”周柏似乎很是困惑。

“很简单。”霍闲说:“若此事是戍西人所为,那么目的便是雁南,雁南的兵力无法应对戍西人的铁骑,等朝廷调兵太慢,北威军又远在北疆,腹背受敌的雁南只能依靠距离最近的禹州军,将军方才说染上此病的均为青壮年,我想问将军一句,禹州哪里的青壮年最多?”

“那必然是禹州军了。”周柏惊道:“禹州军......但军中并未有人染病。”

“所以,如果让禹州瘟疫爆发的目的不是禹州军,那便只能是另有其人了。”说着霍闲把视线落到裴熠身上。

“侯爷?”周柏低喃了一声,忽然惊呼道:“是谒都,怎么会......”周柏对自己的猜测感到十分不可置信,可裴熠和霍闲的表情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将军远在禹州,对谒都还不太清楚。”霍闲猜测裴熠在谒都多次出事,这位周将军一定毫不知情,他看了裴熠一眼说:“这一年来,朝中六部里轮番出事,定安侯如今已然是不少人的眼中钉了。”

这点周柏其实是明白的,赵氏要打压皇权,裴熠是关键,她本以为召回裴熠能为己所用,却不想棋错一步,既然拿裴熠来杀鸡儆猴不成,便只能将其调离谒都。

“瘟疫非同小可,禹州是定安侯的封地,禹州出事,定安侯必然要回来。”周柏想了想说:“军中并未有人染上瘟疫,侯爷便能随时返程,这样一来让侯爷回禹州还有什么意义?”

周柏说的不错,所以禹州军这两日必定会有人染病,只有军中有人染病,他才能真正的分身乏术,然而让裴熠没想到的是,不用两日,当天夜里就有亲兵来报,军中有几个兄弟出现发热症状,秋白将这几人单独隔离起来,也查明禹州这病确实不是瘟疫的症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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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穆氏

深夜营帐里灯火通明,裴熠端坐着,右手握拳搭在案几上,拇指不安的动着,他问:“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秋白从容地说:“确实不是瘟疫。”

周柏说:“不是瘟疫,那便是有人刻意为之,把侯爷留在禹州究竟是什么?”

“那就要问你们了。”秋白说:“我就是个大夫,只管看病,只能告诉你们不是瘟疫。”

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裴熠却并不轻松,周柏说是为了把他留在禹州,可他却觉得不仅如此。

“不仅是为了将定安侯困在禹州。”霍闲说:“恐怕试药的人是要将整个禹州军都困在这里。”

“试药?”周柏说:“什么试药?”

“既然不是瘟疫,自然就是人为下的药,下药的人不确定药效如何,不敢贸然在禹州军里下,只能找城里的百姓试药,等确认这病不会要人性命了再投向禹州军,你也看到了患上此病的有乏力胸闷气短的症状,若遇战事根本无法出兵。”裴熠笑了笑道:“这不就困住了。”

若禹州军真的出事,朝廷一定会追究,到时很有可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况且戍西虎视眈眈,禹州军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戍西的铁蹄有机会踏平雁南,扫荡禹州,便会殃及谒都,若到了那时恐怕大祁便会如前朝一般大厦倾覆。

赵氏要的是皇权,并非是要大祁灭亡,纵然她会毫不犹豫的对裴熠下死杀手,却不会想让禹州军陪葬,她甚至妄想得到禹州军的军权。

周柏还想说什么,裴熠却打算到此为止了,他揉了揉眼睛,说:“几日都没洗澡了,我得先去泡一泡。”

沐浴的热水早就备好了,在军中裴熠不好胡来,只能与霍闲分开走。

亲兵试好热水便殷勤的说:“侯爷您先泡着,我让厨房给您备些酒菜,您一路辛苦了。”

裴熠点点头,却在亲兵出门的时候又叫住了他,说:“我记得雁南王每年都会送几车霁月和荼蘼道禹州来。”

亲兵立刻说:“侯爷好记性,半月前才到的,都在呢。”

雁南的酒确实远近闻名,他以为裴熠点名要雁南的酒,正想说这就去拿的时候,不料却听见裴熠说:“军中忌酒,明日就送走,一坛也不许留下,还有雁南的糕点让厨子也不要做了。”

所谓军中忌酒是在行军的时候禁忌,那是因为怕误了事。亲兵有心想问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听人说侯爷带回来的那个小白脸就是雁南世子,定安侯与雁南王素来有心结,想来裴熠这一举动定然是要给那世子一个教训——就算到了禹州也喝不上一口雁南的酒,吃不上一口雁南的糕点。

定安侯对付人的手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想到这里亲兵立刻机灵的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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