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第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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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人心里一怔,随即便浮了上来。

他浑身都湿透了,温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沿着他两侧的脸颊汇集到他下巴,一滴一滴,每一滴都恰好落在裴熠的心头。

他眼睫龛合,水珠便落了下来,他忍了片刻,说:“这么说来,侯爷是要与我告别。”

情之于他并非是唯一,只是在猜到有此可能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喘息,只是他尽力忍了,那一点难过也还是没有逃过裴熠的眼,他在水里垮了一步,把人揽在怀中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儿。”

霍闲反应敏捷,心中尽管知道了裴熠又在试探,嘴上却装作不知道,说:“我若让你觉得太无所谓,岂不是说明虚情假意的太过明显。”

“虚情假意吗?”裴熠笑笑说:“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霍闲攥着裴熠的衣衫,说:“我看你挺高兴的。”

裴熠像是没听到他这话,低声说:“我心中有喜欢的人,他怕是赐不了婚的。”

霍闲胸口一震,那攥紧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他似乎透过裴熠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揣摩出其中的意思来。

然后就见裴熠又俯下身,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隐隐约约的像是耳语,他说:“你真的有日日想我吗?”

真的。

池水泡着舒坦,两人都有些困倦,可真的等回了房中,刚才那股子倦意又被驱散了,裴熠知道霍闲没有睡着,手指正有意无意的刮着他的掌心。

想念若是具象的,那便如春潮满贯的江水,裴熠实实在在的想念着远在京城的霍闲,一寸寸想念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化为奋不顾身的侵略和占有。

对他而言,这样能看得见又能摸得到的人才能化解那汹涌的难以自抑的爱,他食髓知味的意识到,这强大的情感已经不由他所能控制了,在那汗水交织的淋漓中,一声声阿熠是那样的令他疯狂。在那一刻他将所有的负担和责任都暂时丢远,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他只要霍闲。

霍闲栖在裴熠怀里,软的像只猫儿。

猫儿开口问:“你睡了吗?”

“没有。”裴熠蹭了蹭霍闲柔软的后背。

在这样温情的时光里,霍闲想起两人最初的相遇,说:“你还记得在雪山那次吗?”

“记得。”裴熠其实很少会将自己举手之劳的小事记挂在心上,唯独那一次他记得最清楚,“当时还想着,白捡了个媳妇,养大了正好就娶了。”

霍闲闻言很轻的笑了一声。

“那是我唯一觉得自己失败的一次。”裴熠的脸贴着霍闲的长发,忽然认真说:“连一个遇难的小哑巴都没能保护。”

霍闲的手不知何时攀上裴熠的的后背。

“后来我派人寻了很久。”裴熠蹭了蹭霍闲的额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小媳妇到底还是跑了。”

霍闲哑声笑出来,说:“那时我也以为自己必死,但是偏偏就是那么巧,遇到了多管闲事的你,活了下来。”

得知裴熠是定安侯,霍闲那尚未放妥的安心再一次铺天盖地的恐惧起来,他几乎没有抱以任何侥幸,尽管当时裴熠对他这个“小哑巴”还不错。

“你运气好。”裴熠说,“话本上可说了,凡事有救命之恩的,都要以身相许才算报恩。”

霍闲笑了,裴熠又说,“当然,我相信以本候的魅力,即便不是报恩,结果也是一样。”

裴熠开屏一次实属难得,霍闲说:“你拿错了话本,有哪个男人报恩是以身相许?”

顺着霍闲这句话,裴熠还真的想了想,他其实没看过什么话本,只是民间流传的白狐报恩白蛇报恩的故事太多了,他即便不看也略听过一些,只是经他提醒裴熠却恍然。他紧紧抱住霍闲,心满意足的说:“你说日日都想本候,看来是实话。”

第109章 毒解

这一夜他们只字未提风月以外的话题,裴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好一会儿了,但他昨天已经吩咐过,今早不要来他院中叨扰,他的话向来如同军令,就连一向好事的司漠也没过来。

他起身的动作尽管很轻,却还是让浅眠的霍闲也跟着翻了个身,他眼睛还迷迷糊糊的,浑身上下透着股不愿意清醒的气息,嘴上却说:“该起了。”

裴熠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说:“天还没亮,再睡一睡。”

“唔。”柔软停了片刻便离开,霍闲依旧闭着眼,嗯了一声,便又翻过身不动了。

裴熠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止,觉得心情大好,他太喜欢这样的清晨了。

皇城内外都被一股喜气笼罩着,以至于让人忘了在大理寺狱中还有个畏罪自杀的刑部尚书。

对于裴熠而言,无论是春闱中忽然横空杀出来的状元郎,还是后宫妃嫔怀孕给皇室开枝散叶的贵妃都不是他急着回来的目的。

他沐浴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吩咐人不得靠近他的房间,便让司漠去千机营把人带过来,自己先去了秋白的院子。

大夫的院子总是充斥着各种药味,裴熠带着木盒过来的时候,修竹正给炉子里加炭,他一边看着时辰,一边关心火候。

“府里有人病了?”裴熠过来问:“怎么是你在?”

修竹的思绪被这一声询问打断,他起身行了个礼,有些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

“这药是怎么回事?”裴熠指了指炉上冒着白气的药罐,四下看了一眼,说:“怎么不见秋白?”

修竹:“秋大夫晨起出去了一趟,我替他看着药,估摸着时辰该回来了。”

早年间还没遇上裴熠,秋白是中原有名的游医,和那种坐诊药堂的大夫不同,他这个人不喜欢受到拘束,因此裴熠也从不限制他去哪里与谁结交。

这不是第一次裴熠过来找他,他不在府里,听修竹的话他应该又是出诊给人瞧病去了。

修竹注意到裴熠手里拿着木盒,须臾的犹豫之后便走过去问:“侯爷,这是......”

修竹并不知道霍闲中毒一事,他只是隐约觉得能让裴熠这样早过来找秋白的人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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