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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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你和萧琼安是什么关系。”裴熠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他想起赵彻设宴那一次,这二人之间毫无端倪,可萧琼安怎会骤然闯进他们的私宴?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萧琼安知道酒里有问题,他来只是为了提醒霍闲,是以那之后霍闲才能如此迅速的做出反应。

那他们之间又是凭借什么维系的,想到这里,裴熠不免生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玉楼设宴,你和他在那时便已相识。”

尽管不想挑明了说,但话一出口还是叫霍闲察觉出异样,他先是一愣,随即漠然一笑,说道:“若如你所想呢?你会杀了我么?”

说着,他看了一眼裴熠腰间的朔风刀,想来萧琼安的身份裴熠十有八九已经知晓,他自然不会对昔日父亲老部下的遗子下手,那便只有自己了。

“以杀人解决问题乃是下下策,人总要取舍,你在本侯这里取的越多,自然要在别处舍弃更多。”他看似没有回答,但平静的话语里透着寒意。

“盟友而已。”霍闲冷冷的说:“他不是为我,是为你。”

“为我什么?”

“准确的说,是为你身边的那个护卫。”

“......”

“修竹......或者应该叫他谢锦。”霍闲说:“倘若在这世上还有在意谢公子生死的,除了你,便是当年死里逃生的乔家少爷了。”

既和萧琼安有这层关系,知晓萧琼安的身份并不奇怪,但仅凭这点微不足道的联系,能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理清,想来私下费了不少功夫。

“当年逃到禹州有你收留,如今改头换面回了谒都还是有人庇佑。”霍闲故意说道:“谢锦还真是命大。”

“恩?”霍闲这话来的猝不及防,裴熠觉察到一点酸意,抬眸瞧着霍闲微垂的眼睫,说:“没记错的话,你这条命,也是我从狼嘴里抢回来的。”

霍闲正欲回答,就见裴熠开始解开腰带,他还没反应过来这青天白日的是要做什么,就见裴熠指着肩上一排浅淡的牙印说:“看见没。”

霍闲抬眸看了一眼,果然在各种愈合的刀剑伤口边上清晰可见,他抬指替裴熠把衣领拉上,睁眼说瞎话:“没看见。”

“这样看清了么?”裴熠捉住他的手,一把将人捞过来,笑说,“这回呢?”

“看清了。”霍闲目光落在别处,缓了口气,才说:“如今皇上正为贪污案犯愁,你倒闲了。”

“我既不在刑部又不在大理寺,自然有的是时间,皇上要敲山震虎,这一刀迟早是要割下去的,朝中往日诸如韩显之流经此次之事自当有所收敛。”

“治标不治本。”霍闲说:“贪官污吏是烂在根上的毒瘤,拔除不彻底,反复是迟早的事。”

“上头那位有所忌惮,想要拔除才是难事。”裴熠抚着霍闲的下颌,手指慢慢的滑到他的领口。

“皇上顾惜母子情,是孝,可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狼崽突然有一天要跟自己对着干,太后心里怕是比谁都着急吧。”

裴熠的手指停在霍闲的喉间,他轻轻摩挲着那白的泛光一样的脖颈,稍稍一用力,说:“这事我们且不论,司漠说近来谒都各个药铺都受人委托四处寻找一种药材,你也在敲山震虎?”

霍闲前倾,一只手撑在裴熠膝上,说:“顺德年间,王佑仁祖父的药铺售卖过一种罕见的西域药材,名叫加独,这种药材在中原几乎绝迹,说来奇怪,这东西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加独从中原消失后,王家就把药铺关了,自此开始做布帛生意。”

“加独......”裴熠喃喃低语,垂首压在霍闲胸口,说:“这个节骨眼上听到这个名字,齐国公恐怕要辗转难眠了吧。”他看着霍闲猛烈起伏的胸口和有些红晕的肌肤,在他耳边说:“你够坏的。”

“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这谒都还有几个是没做过亏心事的?”裴熠看着他,说:“宁愿冒这么大的险,都不跟我开口,怎么,这么看不起侯爷?”

霍闲的脸颊有些发烫,他稍缓了口气,而后才抑制住起伏的心跳,说:“求人不如求己,钱财尚且还得清,人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说的轻巧,却让裴熠心里的无名火被点起,他看着怀里的人,长发散在肩上,勾勒出他清雅的侧翼,话语里喷薄的热气刺激的裴熠额上冒汗,他闭上眼俯下身,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湿濡的吻交错喘息之间,裴熠霸道的占有着主导权,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霍闲像风沙,像雨雾,像所有近在眼前,看似容易得到却总也抓不住的一切。

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渐渐被这复杂的情感所吞噬,他深陷泥沼,试图拽着霍闲也耽于其中。

霍闲竭力的回应让他得以窥见微光。

在这一刻裴熠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在感情里,他败给了霍闲。

被支配的欲/望像悬在头顶的利刃,他无端的恼火,霍闲水雾般朦胧的眼里盛满滚烫,这让裴熠更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也一起沉溺。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他也像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对于某一样东西,或者某一个人,有着可怕的占有欲。

他想,父亲那时说的话,他大抵上是明白了,和父亲不同,他所见的并不是母亲那样的女子,他的美好,是危险的,也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屋外的寒风呼啸不绝那株绿梅在冷冽中茕茕孑立,与铺满梅香的书房遥相呼应。汗水浸湿了裴熠的两颊,他在这汹涌的爱意里再一次尝到了霍闲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卷 啦!

第62章 舍生(九)

三宝进门的时候,两人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案前喝茶了,只是向来仪表偏偏的霍闲今日外袍却有些褶皱,唇边似乎也带着伤,这让三宝有一瞬间的疑虑,不过这点疑虑在霍闲抬眼瞥他的那一刻就消睨了。

三宝端着海口那么大的药碗,中气不足的命令道:“师傅让我看着你喝完。”他的目光时不时的在裴熠身上转,心里琢磨着两人难道是打架了,怎么看着都有些衣衫不整的。

对于从小在药罐里泡到大的霍闲而言,这一碗药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就闷了下去。

三宝收拾了药碗,看着裴熠说:“你是侯爷?”

裴熠看了他一眼,对于十来岁孩子的心思,他无法洞察,只好说:“怎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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