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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可真是有点令人受宠若惊了!
向荣挑了挑眉毛:那只能说明,你对我已经没有排异反应了,不过往好里说,对其他人也应该是早晚的事,也许很快你那股子不能让人碰的劲就彻底过去了,所以我觉得也不妨一试,当然最后参不参加,还得由你自己来决定。
所以,你其实是倾向于让我参加的?周少川没等来明确的答案,脑子里即刻涌上一股十分不常见的、亟待打破沙锅问到底般的执念。
他定定地凝视着向荣,目光炯炯,漆黑的瞳仁就像是两颗闪着花火的黑曜石:我怎么决定是我的事,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想我去参加么?
第22章 三章合一
这执念好像有点深,注视着周少川,向荣在心里想,而且何必非要问完别人的意见,之后再加上一句我怎么决定是我的事呢?
纯粹多此一举嘛!
然而周少川的眼神有些灼人,明显就是要从他口中套出一个答案,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向荣倒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该怎么作答了。
按说依着他的本心,他最不喜欢干的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更何况到了这会儿,他还是对周少川为什么会感染不能与人近距离接触病毒的原因一无所知。
既然什么都不清楚,他又该以何种立场来进行劝说呢?
没事的,不就打个球么,大家都是男的,磕一下抓一下的怎么了?
又不是真得了什么病,别老自己惯着自己,噢,你还能一辈子不和人有身体接触了?
想那么多干嘛,有兴趣就参加呗,技术那么好,到时候肯定是主力得分手,加油吧,我看好你呦!
诸如此类的话,向荣可以不走心且不重样的一次说上十好几打,可有什么意义呢?不知道周少川经历过什么,就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乱作评价,这种行为在本质上,无异于是耍流氓!
更别提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那背后的故事或令人唏嘘、或教人咋舌,总而言之,一定不会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否则,又怎么能让一个在篮球比赛中拿过冠军的人,一下子就自闭成一个连体育课都不想上,最后只能抱着篮球在三分线外独自耍帅的独孤求败?
可惜篮球毕竟是集体项目,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玩得转,这就像人是群居动物,天然具有社会属性一样,周少川孤标傲世的活了一段日子,如果想重新融入人群,确实是可以先从加入篮球队开始蓦地里想到这,向荣便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谈话切入点,不由得精神略略抖擞了一点。
他仰脸看向周少川,眼神诚挚,顺带还清了清嗓子:我觉得
不用说了,周少川倏地垂下眼皮,语气疏懒地打断他,我知道了。
向荣:???
知道什么了?老实说连向荣自己都不太清楚接下来该采用哪种套路来攻坚他,而且这才说了三个字,他怎么就都知道了呢?
周少川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没兴趣再听了,或许是等待的时间过长,把他好容易燃起的热情全消耗光了;或许是因为他有点害怕听到那些不痛不痒的说法,好比说一千道一万,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坚决支持你那太没意思了,尽管这一类的套话,也的确能算是符合向荣性格的标准式回答。
老话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周少川自己就最讨厌被人逼问,同样的,他也能感觉到向荣方才一直在试图回避他的眼神。向荣的性情当然应该算随和,但中庸、不出错也并非放之四海皆准,就像对待因伤不能打比赛这事,向荣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冷静平和、乐观随缘,往好了说当然可以称之为豁达,往坏了说就应该是不执着,一个不执着的人是不会有强烈情绪的,自然,也就无法用情绪、语言去感染、影响他人。
所以他一定要让向荣说点什么,再据此去影响他做判断,其实,是在强人所难。
周少川自嘲地笑了下,抽出一根烟点上火,再度转过身,对着那扇窗口放毒去了。
这到底是一什么人呐!向荣盯着他的背影,愤愤然地想,合着刚才那感情都白酝酿了,人家不耐烦听,一句话就给他全噎回来了,端详着周少川那个与众不同的后脑勺,向荣此刻根本想不起卓尔不群这类词,只觉得那八成是生了块反骨,斯人实在太难伺候!
一肚子的话没捞着说,憋在嗓子眼里也挺难受的,向荣已经被搅得无心复习了,索性把之前摊在膝头的书挪到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沓便签贴,在上头乱涂乱画了起来。
这是他打小就养成的习惯,一遇见心情烦闷的时候就拿个小本本出来涂鸦一通,学建筑的大都有一手过得去的画功,可惜眼前的景物却太过单调无聊,他抬起眼,遍寻了一圈,发现惟有站在窗边,那只刚刚把他噎了个半死的家伙,勉强还算可以入画。
少爷的正脸相当好看,侧面更是线条感十足,但表情太欠揍了,向荣一点都不想去回顾,好在此时此刻,少爷是用后背对着他,向荣拿起一支铅笔,在便签纸上勾勒起周少川的身形轮廓。
画着画着,他就不再去看周少川了,脑子里想着方才没能说出来的话,心意顺着想法,不知不觉流淌到了笔尖,本该是一副凭栏吸烟图的,结果被他三笔两笔描绘成了少爷投篮图,画好了,他又在纸上瞎写了一串话,感觉心情舒坦了些,他把那张便签纸撕下来往书里一夹,说声我先去洗澡了,随即就蹦跶着去了卫生间。
等到卫生间传出哗哗的水声,周少川便转过身,走到桌子旁,从向荣的那本《外部空间设计》里把便签贴抽了出来适才站在窗边抽烟,他早从玻璃窗上看见了向荣拿着笔在涂涂画画,而且时不时的还抬头看他一眼,他知道向荣一定是在画他,好奇心驱使下,他就想要偷看一下,倘若把他画丑了,周少川想,那我就
就就愣住了!
小小的便签贴上描摹着他的背影,既有不失真的笔直长腿,也有照比例还原的宽阔双肩,只是发型带了点卡通味道,而他抬起的手臂正扣着一只篮球准备投三分,再看纸边还写了一行小字,硬瘦的笔体,比起写字者本人,倒显得更有锋芒一些。
To 不想打球的灌篮高手周大少爷川,祝周君早日恢复元气,重返篮坛!
笔端是会泄露人的心思,周少川看得轻轻笑出声来,这是继向荣病愈之后,他第二次发自内心的在笑,至此他反倒明白过来了,倘若向荣真表达出迫不及待推动他加入校队的意思,只怕他大概率会因为逆反而生出烦躁,再由烦躁而转为反其道行之。
谁让他天生中二的时间比别人长呢,向荣的方式倒刚好歪打正着,对症下了这样一副药,简直可说是专治小儿麻痹了!
向荣哪晓得他不过洗个澡的功夫,周少川已拍板做出了决定,还只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之后也没再去提及,直到周五最后一节马哲大课上,他被王韧发来的一条信息给彻底震了一下。
彼时他正听得昏昏欲睡,万分后悔没待在房间里午睡,可惜后悔也没用了,他的保镖兼男护工周少川借口有事,把他送到座位上就脚不沾地的窜了,弄得他现在就算是想跑,也没那个能耐溜出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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